“学校最近不知怎么了,阴气一天比一天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你就没有发现最近去上课的人越来越少了吗?”陆一鸣望着我问。
“天冷了嘛,正常啊。”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在我的印象里,似乎除了开学和大考,课堂上的人压根没有到齐过。
陆一鸣干咳了一声,似乎已对我这样的学渣无话可说,转头在寝室里四下环顾起来。
“寝室里还有谁住?”陆一鸣忽然望着寝室中的两张空铺,问道。
“陈潇和李晨。”
“他们人呢?”陆一鸣立刻警觉地转过头看着我。
“一个夜里突然走了,一个变成鬼差点儿把我吓死。”回忆着昨晚惊悚的一幕,我咽着唾沫说道。
“半夜走了?”陆一鸣眯缝着眼睛,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
“重点该是后半句吧?”我瞪了他一眼。
“你见鬼是情理之中的,我只是好奇你那个室友怎么会这么巧赶在危险发生的当夜离开?”
“那小子有阴阳眼,我猜他昨天一定是在寝室里看到了什么。”我接着向他简要地形容了一下陈潇离开时的情景。
“不对,你这个室友有问题。马上给他打电话!”陆一鸣沉思片刻,忽然冲我喊道。
我打了个冷战,忙掏出手机,拨打了陈潇的电话。
陈潇
“陈潇,我是钟宇。”电话接通后我就自报姓名。
谁知听筒中竟然传来了陈潇十分惊讶的声音:“不可能,你不是钟宇,钟宇应该死了!”
我握着手机有些发呆,因为这是一天里第二次听到别人说我“应该死了”这样的话了。
陆一鸣皱了皱眉头,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沉声说道:“我是陆一鸣,我可以证明钟宇还活着。我想问你,昨晚你在寝室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沉默了片刻,听筒中再次传来陈潇有些颤抖的声音:“你要想知道什么的话,今晚十点来学校外的咖啡店找我。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说完,不待陆一鸣回话,陈潇便已匆匆地挂上了电话。
夜里十点,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透过咖啡厅外的落地玻璃窗,我依稀看到陈潇正坐在咖啡厅昏暗的角落里不安地等待着。也许是天寒地冻加上时间太晚,咖啡厅里除了陈潇就只有一脸愁云的店老板还在柜台后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不住地摇着头。
“你在门外等我,我去探探他的口风。”陆一鸣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进了昏暗的咖啡厅内。
缩在咖啡厅外的阴影中,我看到陆一鸣径直走到陈潇的身边,坐了下来。陈潇警惕地四处张望,似乎在确认陆一鸣是否真是按自己的要求独自前来。也许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开始神情紧张地向陆一鸣说起了什么。虽然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我无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从陆一鸣紧锁的眉头不难推测出二人的谈话内容一定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在阴影里偷窥了一阵儿,我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昨夜被那恐怖的经历弄得身心俱疲,阵阵困意如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我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竟靠着咖啡厅的外墙小憩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儿,我忽然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我忙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险些灵魂出窍——就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面上,一个人形物体正缓缓地围着我爬动。那应该是一个人,但我却不知道它此时还能不能被叫做人:它的嘴里流淌着垂涎,瞪得浑圆的眼睛中却只有一片茫茫白雾,喉咙中还不时发出滚水般的“咕噜”声。
我下意识地转身向咖啡厅里冲去,不敢回头,却明显感觉到那个怪物正紧跟在我的身后。
“陆一鸣,救我……”我一口气冲到陆一鸣的面前,指着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发出求救的呼喊。
“陆一鸣,你……”见到气喘吁吁的我,陈潇顿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都是被人欺骗的怒火。
陆一鸣皱了皱眉,正想解释什么,咖啡厅厚重的玻璃门突然在一声巨响中破碎开来,那个眼中蒙着白雾的东西随即在满地的玻璃渣中缓缓地爬了进来。
诛邪
短暂的沉寂后,咖啡厅老板发出一声惊呼,踉跄着冲向门口,打算夺门而逃。可就在他离大门还有两三米远时,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忽然一跃而起,将他扑到在地。一声刺耳的皮肉撕裂声中,店老板那张脸上便只剩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噬面鬼?”陆一鸣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异常。暴喝声中,他如离弦之箭般向那怪物扑去,手中一张符纸随即印上了它的额头。
噬面鬼顿时发出一声哀号,一道虚淡的白影随即被震出它的身体。那道白影呈烟雾状,五官只剩下几个飘荡的大洞,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让人看了不由得感到寒毛倒竖。
陆一鸣手上加力,似乎想把那道白影和那具身体分离开,不料,那道白影的下半身却像是和身体长在了一起,始终纹丝不动。而就在陆一鸣手上一松之时,那道白影的上半身重新融进身体,张牙舞爪地向陆一鸣猛扑而来。
陆一鸣“咦”了一声,忙闪身避过这凌厉的一击,同时右手顺势划过噬面鬼的腰际,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突然,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手一抖,像是从那个东西的后腰上拔下了什么东西。
那噬面鬼一击不中,再次怪叫着扑向了陆一鸣。这次陆一鸣不再躲避,而是胸有成竹地将那道符纸在胸前虚划几下,一声清啸后再次拍上了噬面鬼的额头。惨叫声中,那道白影瞬间从噬面鬼的躯体内弹出,转眼便消散在了昏暗的光线之中。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幽幽地弥漫开来,而那具身躯则重重地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陆一鸣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却突然瞪着眼睛朝我问道:“陈潇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之前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陆一鸣和那噬面鬼的激斗上,对于陈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是一无所知。
陆一鸣皱了皱眉头,拖着我便冲出了咖啡厅。
见陆一鸣始终阴沉着脸不说话,我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刚才那个噬面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鬼魂钻进了身体的人。”陆一鸣叹了口气,突然把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发现,灯光下他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亮,仔细一看,竟是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
“这个啃脸的家伙我之前还在学校见过,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这根锁魂针刺中命门,泄尽了阳气。没有阳气护体的人对鬼魂来说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很容易被鬼魂霸占身体,成为嗜血的行尸走肉。”陆一鸣阴沉地说完,低头望着手中的银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