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将临
一路沉默着回到寝室,我的心仍在为之前惊恐的一幕狂跳不已,陆一鸣则是紧锁着眉头,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见他的行为有些反常,我开口问道。
陆一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你想知道在咖啡厅里,陈潇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
陆一鸣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后悔听到这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陈潇告诉陆一鸣,这所学校很可能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陈潇有阴阳眼,因此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将死之人,头顶都会出现一个奇怪的标记。陈潇管这个标记叫死亡印记,一旦这个标记出现在人的头顶,那么这个人的生命便进入了倒计时,四天之内必死无疑。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陈潇竟发现周围不少同学的额头上都出现了这样的死亡印记,而且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因此陈潇怀疑,这所学校在近期将会大难临头。
听着陆一鸣幽幽地讲述,我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突然,我想起陈潇在离去那晚看我的眼神,一颗心不由猛然一缩:“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我身上是不是也有那样的死亡印记?”
陆一鸣的脸色顿时一沉,沉默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他特别提到了你,说从你身上看到的不是死亡印记,而是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一鸣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带着那个噬面鬼闯了进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颤抖着掏出了手机:“我要亲自打电话问他。”
“别费劲了,他早关机了,看来他已经对我们失去信任了。”陆一鸣叹了口气。
我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一声惨叫突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陆一鸣顿时“霍”地站了起来,侧着耳朵听了听,眉头顿时一拧:“307寝室好像出事了!”说完,他一阵风似的向门口冲去,我也忙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307紧闭着的寝室门被陆一鸣撞开后,眼前诡异的一幕简直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群魔乱舞
307寝室内空无一人,一条条尺把宽的血痕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整个地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熏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人呢?”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磨牙声。我忙抬起头,发现307寝室的三名学生竟正如巨大的蜘蛛般倒吊在天花板上,其中一个人的眼珠已从眼眶脱落,仅被一根带血的筋连接着掉在空中,不断地晃动着。
“江涛,刘超,你们……”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个叫江涛的学生贴在天花板上一脸木然地望着我,突然咧开嘴,发出了一声类似婴儿哭的怪声,而那张嘴竟在一阵皮肉的撕裂声中生生地咧到了耳根。
我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
陆一鸣忙闪身挡在我的身前,冲我一脸凝重地吼道:“回寝室去,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我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现在307的三个人已经决不是我所熟悉的同学,自己就算留下也只会拖陆一鸣的后腿。于是一咬牙,转身向自己的寝室奔去。陆一鸣则闪身进了307寝室,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我缩在自己的床头,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的败叶。307寝室内传来的厮打和惨叫声不断地摧残着我脆弱的神经,我不由地闭上眼睛,用手死死地堵住了耳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周围突然沉寂下来,静得让我感到莫明的不安。
突然,一阵门轴的声中,寝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地推开,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陆一鸣?”我试探着问道,可回答我的却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我下了床,小心地向前迈了两步,这才发现那个人正背对着我站立着。从他的身形和背影来看,他倒更像是……陈潇。
“陈潇,是你吗?”我皱着眉头问,随即发现那个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地冲我招了招手,似乎示意我跟他走,随后便自顾自地向幽暗的走廊深处走去。
“陈潇,你别走,我有话问你。”我忙追了过去。在双脚踏出房门的一瞬间,我感觉仿佛有一阵刺骨的寒风透体而过,同时我感觉到脑袋传来一阵碎裂般的疼痛。
我捂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子,一分钟后,那难以形容的痛感才渐渐地消散。而当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陌生的山路上。
狭窄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幽深茂密的丛林,惨白的月光下,陈潇正在不远处如一具行尸般缓缓地行进着。
暗河
“陈潇,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去哪儿?”惊骇之中,我忙向陈潇的背影追去,可渐渐的,我却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陈潇的步幅很慢,他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可我尽管跑得耳边生风,却丝毫都没有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惨白的月光下,他始终像一个死人般机械地行进着,我走他走,我停他停,那感觉就像是他想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咬了咬牙,我索性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在清冷的月光下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陈潇忽然离开山道,走入了身边茂密的树林,我也忙皱着眉头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树林茂密的枝叶如一把把锋利的锯齿将我的皮肤划出无数细小的血口,我疼得直咧嘴。可前方的陈潇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片陌生的密林中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断裂的岩壁。岩壁上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洞口犹如一只怪兽大张的巨口,看得我背后一阵发寒。
陈潇一弯腰,直接钻入了岩洞。我把心一横,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所幸,洞内断裂的岩顶上不时有微弱的月光透下,光线虽然昏暗,却也还不至于把我变成睁眼瞎。
跟着陈潇在这阴森森的岩洞里前行了五、六分钟,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流水声,而且越往深处走,流水的声音就越清晰。终于,拐过几个崎岖的弯道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幽绿的水面,看起来应该是一条位于山体中的暗河,河水缓缓流动,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陈潇在暗河边停了下来,却仍然背对着我,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