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芍长期挣扎在顺从父亲和违抗父亲的之间,心里总是有些愧疚,揪着衣角道:“我不孝了,”勉强挽回道:“我给娘写信了。”
吴芍反应过来宗伯伯极有可能带着爹的话来的,爹除了让自己快去彭州,还能怎么。反正现下娘是安全的,应是无碍。
又挽着宗润的胳膊:“宗伯伯,你看,我如今都立功了呢,皇上还许我带一队亲军练阵。”
宗欣心底矛盾,芍儿留在这里做甚么鬼护卫,自己还未长成要护卫别人。若去了彭州,倒是安全了,自己也见不到了,还不如顺着芍儿的心思,反正自己也会护着芍儿的。
郁儿端着食盒上前一步,吴芍想起来,便把食盒里的点心碟子端出来:“宗伯伯,这是宫里的点心,您尝尝。”
宗润知道吴芍那些小心思,道:“居然还拿吃食贿赂我。”
吴芍自知败露,晃着宗润的胳膊:“宗伯伯要跟芍儿一伙儿,不能跟爹一伙儿。”
小辈一撒娇,宗润可没办法了,连说“好了好了老骨头要散了”。
宗欣笑着:“芍儿快别晃了,爹受过伤的。”
吴芍连忙松开,同宗润一起坐下:“不是老骨头,宗伯伯不老,宗伯伯待我同爹一样好。不对,比爹好,爹总是教训我。”
宗润啐她,也教训起来:“不许不懂事。”
吴芍低下头,将点心推给宗润。
宗明早就烦了这幅热闹场景,走到门外顺气,不时朝里面瞪一眼。
宗欣出来了,宗明拽住他,挺了挺背教训:“你若喜欢跟在小妮子屁股后面,你也要挑个合适的跟。”
大哥这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宗欣颔首踌躇,不知该答什么。
宗明瞧着弟弟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更气:“你也不看看她如今跟的是谁!”说罢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宗欣胸口猛的一跳,芍儿跟的……
朝门里看去,吴芍正向宗润请教着什么,二人说的认真。宗欣慌乱极了,想起那日郁儿说起“姑娘今年及笄了”,脸上又一红。
肖冓端坐于大殿,听着新任右相的李耿陈述“谏言十计”。李耿力主战岐,每计都刺中要害。
左相汪檀不买账,挺挺圆肚道:“李相之说,初听夺人耳目,细想来,不过是人云亦云。”
李耿性子如他名字是一样的:“既然人云亦云,恰能说明都是重中之重。”
汪檀一向自认打岐不过,主张讲和,李耿句句主旨却都是要与岐国打到底。“李相莫要虚图嘴上痛快,还需擦亮眼睛。你说哪一个,不是要车马银钱的?本相看,你分明是诱言惑君!”
文人看重名节,汪檀侮辱李耿不忠君,李耿气愤,指着汪檀怒道:“汪相少贪墨,便有银子了!”
汪檀受肖冓信任,官拜左相,私下里也有不少小手段,只是谁也不会拿在明面上说,除了李耿。
“你……你你妖言惑众!”
“好了,”听了许久的肖冓打住二人。李耿说的再不讨人喜,却也都是忠言,可他并不想听大臣吵架。
“李爱卿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朕会仔细考虑的。”
好听的客套话说出来,众人心里明了,李耿的谏言,皇上大约未完全听进去。
“今日就议到这吧,朕再细想想。”李耿无法再言语,干脆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