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耿如此无礼,大臣霎时议论纷纷,肖冓闭目压住怒火,示意康协,康协唱退朝。
肖冓缓步走到殿后,康协接过通天冠小心放好,又忙着捧茶进来。
肖冓扶着额,做皇帝比他想象中还要忙碌繁杂。康协将茶水轻轻搁在案上:“皇上对宗大人推举的李相不满意吗?”
肖冓叹息:“这个李耿,人如其名,好一个耿直的脾性。”持盏饮了一口,问:“谁煮的茶?”
“老奴寻了个旧时的宫人,伺候过先皇的茶饮。”
肖冓懒怠道:“煮茶耗时耗力,不必麻烦,还有几十万张嘴等着吃饭呢。”
康协瞧着肖冓的脸色缓缓道:“皇上听老奴一句劝。”
“你说。”
“原先在王府,皇上尽可节俭,可如今您是皇上了,过于节俭怕是失了皇家气派。”
肖冓略微一笑:“你要学蔡廷。”
太上皇原不好奢靡,奸臣蔡廷进谗言,蛊惑太上皇沉迷于奢华糜烂,大把的国库存银花出去,换来骂声一片。
这话一出,吓的康协连连摆手:“不不不,老奴不敢,实是肺腑之言啊。”
“好了,我知道。”肖冓小时候康协就伺候在身边,是拿康协当自己人看的。
康协又换上笑脸道:“何况皇上日理万机,饮茶吃食上讲究些,于龙体也裨益啊。”
又喝下一口,肖冓道:“你这老头子,话越来越多。”
“老模老样的,皇上看着当然烦喽,不如老奴唤两个宫女过来侍奉茶水吧。”
肖冓斜眯看康协:“坏透了。”康协抿着嘴笑。
“那些妮子也是烦,不是太殷勤,就是哆哆嗦嗦,仿佛我会吃了她。”
康协赶紧道:“那老奴去唤吴大人过来,陪您说说话。”
肖冓嗓子里哼哼一笑:“那妮子读过书,说起话来她也能接的上,是有趣些。”
康协陪着说会子话,肖冓心情好许多:“是啊,这几日不怎么见她来,比我还忙吗?”
康协将许多话在心里转了转,道:“皇上忘了,吴大人忙着练阵呢,岐贼用心险恶,吴大人随时准备护驾。”
“一个姑娘,比男子还有出息。”
“是啊,是个好姑娘。”康协打量着肖冓的脸色:“只是一个姑娘家家的,那样辛苦,可怜见儿的。皇上瞧着不心疼吗?”
肖冓盯着案上的几本册子未说话,半晌,道:“你知道我的心思在哪里。”
想探一探皇上的口风,却惹得皇上伤心了,康协不再多说,李皇后远在他国受苦,肖冓登基,还不知岐人会拿她怎样。
“有身好功夫,她愿意施展,就随她吧。若有什么闲话,你替她撑撑腰。”
“是。”
康协还是不愿主子沉溺于伤心事,见肖冓还是欣赏吴芍的,便寻着话头儿,引吴芍多去肖冓身旁,带御器械在殿内侍奉,本就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