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檀即刻被大理寺带走审问，肖冓亲临。人证物证一一登场，汪檀无从抵赖。

吴芍双目含泪，伏在地上哭诉：“皇上，臣的确在您面前说了汪大人的歹话，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肆意妄言。可臣自认罪不致死啊，为何遭如此报应？”

肖冓冲她抚慰的点点头，叫人扶起她。

吴芍深得皇帝信任，伤了吴芍，谁有好果子吃，汪檀自然哭喊冤枉。

再多的证据也抵不过肖冓疑虑的目光，看到那双眼睛，汪檀的声音逐渐小了，只敢跪在地上抽噎。

“给朕扒了他的官袍。”

真有人来扒时，汪檀奋力的挣扎，想要护住苦心经营才得来的官袍，一时涕泗横流，哭喊道：“皇上，臣对您的心意，您是心知肚明的，您不能兔死狗烹啊！”

肖冓目光中没有什么神情，却如利剑一般刺穿汪檀。

大理寺卿蹙眉道：“汪大人，皇上面前，模样不要太难看。”

汪檀霎时瘫软在地上，任由人扒地只余一身中衣。

小吏拖着汪檀去往牢狱，他面如死灰。

与吴芍冷冷的目光相对时，汪檀突然高声大骂：“是你！是你害我！”

吴芍无甚表情，淡淡道：“汪大人是害人终害己。”

不日，汪檀卸任。吴芍终究没能力将汪檀怎样。

郁儿奇怪：“皇上为何忍汪檀至此？”

吴芍想起汪檀说过的话，缓缓道：“汪檀为皇上做了不少事，大约皇上不想寒了众人的心。”

转过年，南方百姓还沉浸在新年带来的欢愉里，朝中的风却愈来愈冷。朝臣一参再参，汪檀一贬再贬。因攀附他才得以升任右相的潘天善也被流放。

原本汪檀一党的，此时闭口不言仿佛已是知恩图报。

重烟养父潘天善被流放，多少与吴芍是有关系的，吴芍不知哪里来的一丝尴尬，又不知自己何错之有，干脆躲着不见。

恰好没有了养父这个依靠，潘重烟有些郁郁寡欢。日日只躲在阁里照看茂儿，皇上召见也推辞。

而李曼瑶，吴芍对这个李曼瑶隐隐有些不喜。

她待吴芍无甚失礼之处，但素日自视是康王府的旧仆，处事多少有些跋扈，底下宫女都怕招惹她。

二人见了平礼，吴芍便擦身而过。

身后却传来曼瑶的一声轻笑

“吴大人好本事。”

吴芍娥眉蹙起，停下脚步，听她继续讲。

曼瑶便如她所想继续道：“连一国之相都斗不过你。”

吴芍眸中冷光乍现，回首死死盯着曼瑶的双眼。

曼瑶见惯了谦卑的吴芍，冷不丁受了如此待遇，不觉打个激灵。

吴芍的眼神紧紧拴住曼瑶，踱步一般走到她面前。

“斗？”吴芍眼睛不曾眨一下：“哦，李娘子是说汪檀吧。本将一介武夫，如何斗？汪檀叛国欺君，罪该千刀万剐。他的死，是皇上定的。李娘子若有什么理，该在皇上跟前讲，想从本将这里讨个嘴皮子痛快，本将可不像皇上那样顾念旧人。”

曼瑶惊怕之下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吴芍嘴角歪起，作出邪笑：“本将自然不敢干什么，不过……”吴芍追上一步：“好好一个大活人，磕着碰着，聋了瞎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曼瑶身躯一紧，显得愈发瘦长，强打精神：“你敢！”

吴芍仓啷抽出刀，曼瑶惊叫一声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