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见吴芍再无动作，知道自己被戏弄，怒目等着吴芍。

吴芍手掌轻巧一翻，刀柄带动刀身，饶着手旋出花儿来，继而收刀入鞘。

曼瑶捏着帕子的手抖了几抖，帕子掉在地上。指着吴芍骂道：“你这妖精！明明是个莽夫，却魅惑皇上轻断国事，你才是叛国欺君的那个！”

吴芍初听诧异，旋即冷笑其言辞单薄：“本将只是皇上的侍卫，不像某些人，暗通权臣，私吞钱粮，而不顾念皇上勤俭理政。”

曼瑶匆忙站起，脸涨地通红，方要说话，眯细了眼，瞄几眼旁处，压低声音道：“你说话要讲凭据！”

吴芍十分随意一般：“本将随口一说，要跟你摆什么凭据？”

不理会跳脚的曼瑶，吴芍转身去往垂拱殿。

“咱们的探子来报，说岐人还是预备再立一帝。”

吴芍手中的磨条停了片刻，继续转起来，感受到肖冓的目光，心里有些打鼓。

“你觉得立一个什么样的好。”

吴芍奇异的望向肖冓，肖冓表情让人无法捉摸。

“自然立一个憨傻呆笨的好。”

肖冓嗬地轻笑。

“汪檀曾授意安置了一个叫王晋的人，命他去邓州任职。此人千古难见，仅用半月，便将当地搜刮的干干净净。”

吴芍记得王晋这个人，那人言语粗俗，性情油滑，难以与十年寒窗苦读联系一起。连汪檀都瞧不上他，可见其卑劣。

肖冓接着道：“连岐人都注意到此人。”

随后肖冓交给吴芍一件铁符。

“这五十人皆是各种好手，有的曾在大理寺当职。”肖冓解释：“你的差事越来越多，身边人少了不好做事。今日就把铁符交于你，他们会听你的。”

吴芍虽然有些疑惑，但更感激，拱手谢恩。

肖冓微笑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做。”

吴芍摩挲着铁符，眸中陡然一亮。

许久不见重烟，趁着肖冓命她去探望茂儿，吴芍提着食盒去到重烟阁里。

知她来了，重烟只是看着怀中孩儿并不说话。

吴芍一时无措，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道：“婕妤娘娘，皇上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牵连你和茂儿。”

重烟使帕子沾了沾鼻尖，轻叹一口气，道：“坐下说吧。”

吴芍依她所言坐在一旁。沉默一阵，找个话头：“茂哥儿这阵子还好吧？”

“好多了，”重烟脸色好看了些：“宝贝儿地跟什么似的养着，总算是好起来了。”

吴芍笑的甜：“想来很快就能与其他孩子一样健壮了。”

重烟面上露出人母特有的温祥，看着吴芍一笑点点头。

吴芍走近了，拿个五彩串珠与茂儿逗笑，茂儿伸手抓，吴芍便躲开，惹得茂儿咯咯笑。

孩子笑了，二人便说起闲话来。讲到家乡，吴芍问重烟儿时家在哪里。

重烟有些淡淡的落寞：“哪有什么家乡，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我寄养在亲戚家。后来遇到了养父，收留了来。”

茂儿粉湿的小口张的圆圆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烟轻轻晃着，茂儿很快瞌上眼睛。

吴芍突然发觉，柔弱的重烟抱着茂儿那么久了，还不觉得累。

“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我总是感激他的。毕竟他让我遇到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