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操淡的人生啊！怎么如此狗血！

凌寒告诉顾巧，若是想继续和小鱼在一起，她能做“内务总管”！去她娘的内务总管，说穿了还不是奴婢，只不过是高级点的皇家奴婢罢了。按照原书剧情走的话，人原来的顾巧好歹是六皇子府上宠妾，后来还升任侧妃了的，好好干的话成正妃也是没毛病。即便是六皇子造反失败被贬为庶人，身边妻妾也没成奴婢啊！

可瞧瞧她现在，因为小鱼的颜值、因为程牧野的颜值，生生把自己往奴婢的路上推了一步又一步。户籍册上是“程野”，可顾巧清楚地记得他说过他叫“程牧野”，两情缱绻时候，他掐着她的小细腰，让她一次又一次叫他“牧野”。

她可以肯定的说，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木先生”！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内务府里挂了名的下人！再高级，那也是下人。

顾巧脑海里各种脏话粗话都轮了一遍，面上神情却是没多大变化。她都不知道是用多大的自制力才没站起来咆哮一通。因为，从凌寒的口气和神情中，能够作为未来亲王或是郡王身边的“内务总管”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不，应该说对于现在的大炎朝普通平民来说，能够和皇家扯上关系就是一件光宗耀祖足以告慰先人的好事。皇权社会，一切都是皇帝的，能够成为皇帝的家奴，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可顾巧不一样，她向往自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去体验，她都能够想象跟着小鱼回京城后被“圈养”的生活。小鱼是先太子遗孤，还不到六岁，生得又是这么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太后、皇帝、皇后这些正经长辈必然都是关爱有加，顾巧可不信程牧野和她还能主导小鱼身边的一切。

或许为了让小鱼这皇家人和她这样的平民“娘亲”不那么亲近，她和程牧野还会悄无声息地消失。这个可能性还挺大的。

顾巧木着脸问凌寒：“按照三皇子的意思，若程野他是内务府的‘木先生’，那我现在的婚书便不作数？”

凌寒一愣，不知道顾巧的关注点为何又变成了这个，但还是很快回道：“按照大炎朝律法，是这样的。”

“哦，多谢三皇子告知此事。”顾巧木着脸起身，大概是经受了太多打击，起身的时候头有些发晕，身体晃了晃。

“小心？”凌寒也正好起身想要送她出去，见状伸手一捞，便拉住了顾巧的手臂。

惯性作用，顾巧往他方向靠了靠，这情景落在推门进来的人眼中，就好像她是在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程牧野见到胡小山后震惊不已，听说顾巧是带着小鱼一起来的宁州，下午更是见了凌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凌寒便要寻他赶紧回去。

程牧野在船上的时候见到秦公公便有些庆幸没带小鱼一起，现下知道秦公公见了小鱼，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神大乱之下抛下胡小山便匆匆赶回驿站。

一到驿站，便听见驿站几个小吏凑在一起说凌寒的闲话。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太清楚凌寒的身份，只知道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很得知府和宁家家主看中。闲话的主要内容不是凌寒的身份，而是一个凌寒的侍妾带着儿子追到了驿站，抛下儿子就进了凌寒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

程牧野五感本就比常人好了许多，他也知道小鱼和凌寒长相相似或许会被人认成凌寒的儿子。但顾巧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带小鱼来宁州，还……独自一人进凌寒的房间。

顾巧在程牧野心中那就是个人间尤物，还是之前有些放荡烟视媚行的那种。说实话，成亲这几日来，程牧野一直觉得身在梦中，这么好的顾巧怎么就成了他的妻子了呢？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程牧野手脚有些发凉。旁人说的他可以不信，可亲眼所见便足以让人五内俱焚。

顾巧浑然不觉和凌寒的这一点点肢体相触算什么，见到程牧野站在门口时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你回来啦？”

“你怎会在此？”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来。

“程野，我有话想问你。”顾巧伸手去拉程牧野，却发现他手臂僵硬如石。

就在这三人僵持之际，门外便又有声音插了进来：“木头！你怎会在此？”

这声音，是孟宪廷！顾巧和凌寒同时看向来人，又看向表情有了变化的程牧野。

凌寒离得远或许不知道，顾巧还抓着程牧野的手臂呢，顿时就感觉到他的颤抖，心里就是一咯噔！

“木头！我找了你很久！如今已经安全了，小公子人呢？”孟宪廷惊喜地冲上来，拉住了程牧野另一只手，与此同时，也看到了屋内另外两人，“三皇子？顾娘子？”

程牧野抿着唇没说话，凌寒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还是进门谈吧。”

顾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轻松了手，问程牧野：“小鱼的身世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没听你的话守在桂花村不出门。但凭着三皇子和小鱼的关系，他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你究竟是木先生？还是程牧野？”

“我……”程牧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顾巧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许多，又接着问他：“如果小鱼要回京城开府，你是不是一定要跟着？”

程牧野看到顾巧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慌。然而三皇子和孟宪廷都在，他就是有心想将顾巧抱在怀中慢慢安慰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安慰她：“我们待会儿再商量好吗？”

顾巧的心渐渐下沉，明明很清楚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问一遍来自取其辱。她别开眼，“那你们先商量，我回房去了。”

顾巧一步步离开三皇子的房间，回到自己寝室。林若雪已经回房，小鱼正拿着三皇子给的白玉扳指玩，见到顾巧，他从凳子上下来，扑到顾巧大腿上：“娘，刚才你去哪了？林哥哥等了你好久。”

小鱼长得白嫩可爱，此时脸上和眼中满是濡慕，顾巧轻轻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一些话哽在喉间真的是没办法说出来。可让她跟着小鱼做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官家奴婢，她真的不甘心。

而且，若是小鱼身份定下来，还能像现在这样称呼她一声“娘亲”吗？就是他喊了，她又敢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