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最终没往月亮广场去，因为还没到地方呢，就听路人说着月亮广场今年有一家名为延顺的商号灯笼特别新奇好看，就连城主和城主府的客人都看得舍不得离开。

如此一来，不少本来还在路边慢慢行走观看的路人不由加快了脚步，都往月亮广场方向涌去。顾巧和程牧野才顺着人潮走了不到一条街，人群便密集起来，要不是程牧野护着，顾巧都会被两个沿途打闹的少年给撞倒在地。

“我们回去吧。”顾巧偷眼看着程牧野黑沉下来的面孔，没瞧见周围的人都离自己两个远远的吗？分明是怕了接近自己。

程牧野早就想这么说了，可想着顾巧想去看她说的那些灯，便也一直忍着没开口。当下忙伸手一搂，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也不走大街，专门钻小巷子，不一会儿便到了月亮湖边上，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顾巧站了起来，牵着程牧野温暖的大手，笑得满眼都是星光，“夫君你力气真大！”

程牧野身体温度上升了点。

“夫君你记性真好！”

程牧野身上温度再上升一些，嘴角也开始管不住向上扬起。

“夫君，你真是厉害！”

顾巧夸一句，程牧野的脸就红一分。表情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心里全冒起了米分泡泡，让顾巧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跟着嘴角上扬。

有情的夫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能感到幸福在慢慢滋生。要说之前夫妻两个匆匆成亲并没有什么培养感情的机会，这些日子来朝夕相处倒是让两人更为了解对方。

“夫君，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的来历吗？”顾巧在心里建设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很久之前就想问的一句话。程牧野不是傻子，在桂花村就不信他什么都没发现。

这句话一说，很明显就感觉到了程牧野身体的僵硬。不过却没多久，他修长的臂膀就把顾巧给拥在了怀中，顾巧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他胸口震动，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安慰：“你是我程牧野的娘子。”

多的话没有，但顾巧已经听出来他话中的含义。约莫不管她是妖魔鬼怪还是孤魂野鬼，他都认定了。

“扑哧……”顾巧突然就笑出了声，“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山精鬼魅呢！”

程牧野将她又抱得紧了些：“我从小就被……他那样养着，从来就不知道身边有个朝夕相伴的妻子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以为我的人生可能就是保护主子直到老死，和他一样。可见了你以后，我才知晓人生尚有许多乐趣，许多……”

程牧野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接着道：“和你在一起，我这里很舒服、很舒服。”

“这就是爱，傻瓜！”顾巧轻轻告诉他，“就像是人生本来全是黑白色，突然就变成彩色了。”

程牧野低低沉吟道：“爱？那是什么。”作为一个古人，而且从来就没爱过人的程牧野来说，真的是陌生至极。

顾巧说：“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啊！你爱我，不远千里来找我。我爱你，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以后我们还要爱我们的孩子，我们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有爱才有家！”

程牧野没说话，但眼中似有所悟。两人牵着手往竹林小馆慢慢走去，顾巧低声讲起了自己的来历，当然也是捡着能说的大概说了下，并没有解释得那么清楚，免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程牧野也不追问，只是紧紧牵了顾巧的手，紧紧的，紧紧的，生怕顾巧会跑了似的。

夫妻之间脉脉温情萦绕，所有的隔阂不翼而飞。

而月亮广场上，却是人声鼎沸，惊叹声不断。也幸好顾巧和程牧野半道打了退堂鼓，要不然这种接踵摩肩的地方还不得把人给挤坏。

走马灯和生肖灯高高悬挂，老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般新奇有趣的灯笼还真是前所未见。只要是到广场的人就无法忽略。而走马灯有四面的、有八面的，四面的上头写着“延顺商号”四个字，随风转动无比招摇，让人想不知道都难。倒是做广告的好法子啊！

而生肖灯也吸引着孩童的注意力。本来是摆放商品的摊位成了询问灯笼的位置，弄得守在摊位后头的胡小山哭笑不得。不过，等凌寒和小鱼到了之后，胡小山便将麻烦事交给了别的侍卫，只管带着小鱼四处去看热闹，他嘴巧，不一会儿就哄得小鱼喜笑颜开。

而凌寒这清冷公子往摊位上这么一站，之前都还挤在一起的孩子们顿时不敢说话不敢问了。拥挤的人潮总算是缓和下来，人们有闲心去打量这个叫“延顺”的商号摊位上摆放的那些东西。

很快！

“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

“这个好像是竹林小馆看到过的豆腐？不过有些不一样。”

……

诸如此类的问话越来越多，事先削好的竹签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带来的木炭小炉子也派上了用场，辛辣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开来，和偏远地方的烧烤摊、串串摊位的味道渐渐融在了一起。

年前就开始的烧烤和串串一直风靡到现在，味道传出来，许多人便看到了商机，就连附近几个大商号的老板也都跃跃欲试。谢小苗便趁机将竹林小馆招商的消息放了出去，凌寒手底下的人也接连谈下了好几宗订单，最大的便是棉城城主想和延顺商号共同开发豆瓣酱这门生意。

当然，旁边大河商号也不例外，谢大河临时找来的管事也很给力，和月亮城城主谈好了方便面和肉干加工生意。

月亮城城主没见着程牧野有些失望，但听说延顺商号便是竹林小馆的人也十分庆幸，还把之前那管事收的五百两银子摊位费双倍还给了凌寒，言明他本人并不知情，请凌寒给程牧野带信，莫要责怪于他。

凌寒这才知道程牧野为了顾巧的身子竟然早就将使者信件给亮了出来，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月亮城主说的，城主居然一点异议也无。

要是城主知道凌寒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苦笑一声：一个半夜几个时辰时间将整个月亮城跑完的狼人，他一点都不想招惹，他就是这么怂！

更何况，程牧野还答应了只要城主不要将他的身份宣之于人，待大炎朝使团正式来南陵时候定会为月亮城美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