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心有多坚定,但我还是不死心的想问一句,择了这条路,你当真不会后悔?”
花清浅缓缓地摇摇头,道:“我早已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鸣瑟殿下她当初曾与我说过这条路会是如何的艰难,可终究是我选择了它,并非是它选择了我。从世子的死传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明白这条路终于是到了我一个人走的时候了。我已经做好了独自一人的准备,所以现在也不会退缩。”
“我以前总觉得帝姬殿下是最顽固的那个,而今看来,你才是最固执的那个。”
鸣瑟叹了一声,从腰封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玉环递给花清浅,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再帮你一把。”
“这是什么?”花清浅接过玉环,不明所以地问道。
鸣瑟回答道:“当年我还在王上身边做影卫的时候,曾有一个宫中乐师为玄漪夫人谱了一个曲子,由玄漪夫人亲自编舞,王上当年观赏后甚是喜欢。可自从玄漪夫人去后,那乐师便将此曲谱封禁了起来,还辞了官。王上当年痛心佳人香消玉殒,也很惋惜那乐师的才华,所以给那乐师赏了一处宅院在黎城。”
“你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花清浅眨了眨眼睛问道。
鸣瑟看着她那张与花玄漪极为相似的脸,说道:“花清浅你不是想成为第二个花玄漪吗?去找到那个乐师,凭此玉环你就能从他那里学到当年花玄漪会的一切,不管是神态还是习惯。”
见鸣瑟是真心为她打算的,花清浅心里感激不已,但是还有一件事她感到疑惑不解。
于是她便启唇问道:“可这么容易的话,后宫那么多的美人不是都可以去找那乐师学个一二,模仿玄漪夫人在王上面前博的宠爱了么?”
鸣瑟嗤笑,反问她道:“那你可见过或者听过自玄漪夫人离世后,这黎王宫有哪个美人获得的恩宠有她当年的一半光景?”
花清浅想了想,摇着头,说道:“不曾。”
“那便是了,那乐师易寻,可那曲谱和花玄漪当年的一颦一动却不易学。”鸣瑟望了望不远处的树荫,又说道,“你手中的玉环是那位乐师的信物,只因当年玄漪夫人对她有恩,她便允诺玄漪夫人可以凭此玉环让她为夫人办任何事。”
花清浅明白了过来,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些美人不成功是有原因的,可我很好奇这枚玉环为何会在你这里?”
鸣瑟笑着道:“我与那乐师颇有些渊源。”
“嗯?”花清浅皱眉作不解状。
鸣瑟似乎不愿意过多解释,便转了话头道:“你拿着它去找那乐师,无论是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你的。”
“何以见得?”花清浅问道,“你不是说没有人成功过吗?”
“你与她们不同,”鸣瑟盯着她,幽幽地说道,“因为你的这份容貌,有些事情便早已注定了。”
花清浅点点头将玉环妥善放好,对鸣瑟行了个大礼,道:“你的好意我领了,帝姬那边请你代为转告一句,来日若是有用得上清浅的地方,清浅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好。”鸣瑟对她点点头,说道,“你出来的太久也不好,早点回去吧。”
“嗯。”
在花清浅离开后,鸣瑟站在原地半响。等她听到身后的树丛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她才转过身向后望去。
看到那个人越来越近的身影,鸣瑟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公子让奴婢代为转达的话,奴婢已经向清浅姑娘问过了,公子你也听见了……瞧公子的脸色,似乎对她的答案有些不满?”
“我何止是不满!”殷烨望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幽幽一叹。
几个时辰之前,他从浮清殿离开后忽然想起忘记将玉环交给花清浅,遂在折返的半路上遇到了鸣瑟,交谈一番后,他将玉环交给鸣瑟代为转交,同时也将自己的私心告诉鸣瑟,让她去试探花清浅的心意。
鸣瑟的确是照做了,也问出了花清浅的答案,可是这答案却不是殷烨想要的。
鸣瑟走到殷烨的身边,问道:“公子为她如此煞费苦心,为何不愿意亲自去问她呢?”
殷烨苦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我亲自问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她这样决绝,本就抱着赔上自己一生的想法来到这地方,我又岂会不知呢?”
“那公子打算怎么做?”
“还能如何?”殷烨转头看着鸣瑟,道,“自是护着,谁让先动心的,先动情的那个人是我呢。”
“呵呵,”鸣瑟低声笑了笑,复又开口问道,“那公子答应奴婢的事?”
殷烨望着天上的明月,漫不经心地回道:“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