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殿下啊,你本就是翱翔九天的凤凰,我又怎么会看你跌入泥潭呢?那些不堪的事情由我来做,就好。——鸣瑟
从泠雪宫中走出来,鸣瑟心中就做好了打算:既然殿下要去边疆,那么她就要在殿下离开前将一些事情处理好。
“将这个送去浮清殿交给花清浅,并告诉她,她想做的事情殿下允了。”
鸣瑟一边吩咐身旁的宫人,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簪交给她。
“诺。”
宫人接过那根玉簪,转身朝浮清殿的方向走去。等到了浮清殿她就被花清浅身边的宫人领进了殿中。
花清浅盯着那根玉簪好一会儿,才抬头笑着对那宫人说道:“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宫人摇了摇头,按照鸣瑟的话对花清浅说道:“没有了,只是殿下说了姑娘想做的事,她允了。”
“哦?”花清浅双眼眨了眨,唇边不由地溢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烦请告诉殿下,答应她的事,清浅一定做到。”
宫人将花清浅的话回禀给鸣瑟的时候,鸣瑟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她下去了。
而花清浅呆在浮清殿内,仔细琢磨着那根玉簪到底有何意义,她举高手臂将簪子放在阳光下细细地瞧着,突然发现簪子的底端有一处细小的平整的裂缝。
她轻轻敲击玉簪的底端,果然听到了十分清脆的响声,花清浅莞尔一笑,将玉簪放在桌子上拥有按住顶端,另一只手用力推动那条缝隙,玉簪底端的一小块玉料突然松动掉了下来,那掉下来的哪块玉里面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今夜浮清殿东侧见”。
字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也并未署名,可花清浅直觉这纸条应是与殷雪冷承诺她的‘那件事’有关。
明月高悬,花清浅应邀去了浮清殿东侧,她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裙,外面披着兜帽斗篷,只身一人等在那里。
一刻钟后,花清浅抬头望见远处一盏明晃晃的宫灯逐渐靠近,她内心的紧张感瞬间打消了。
“姑娘可等了有一会儿了?”
鸣瑟提着宫灯站在花清浅的深浅,隐隐约约的灯火在这深夜甚是明显。
“殿下呢?”花清浅问道。
鸣瑟缓缓一笑,说道:“殿下最近身子不适,再加上世子的死讯传来……双重打击下,殿下就病倒了。”
花清浅叹息道:“还望殿下节哀,这个节骨眼上殿下定要保重自己才是。”
殷恒的死讯传入宫中时,她又何尝不是拊膺顿足,只是事到如今再多的哀痛又有何用?她一直觉得殷恒的死绝对没有传言中那样的简单,可她没有办法去查证事情的真相,她一个孤女,身负花氏一族血海深仇,这样的身份在这吃人的黎王宫里本就不易生存,之前遇到的种种若是没有世子和帝姬的庇护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姑娘?清浅姑娘?”
鸣瑟见花清浅愣神,不禁大声唤了唤。
“嗯?”花清浅回过神,见鸣瑟一脸的严肃,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唉……”鸣瑟叹了叹,将手中的包裹交给花清浅,道,“想必姑娘已经知道你的脸与已逝多年的玄漪夫人极为相似,为此,殿下还专门去找了玄漪夫人昔年的画像。喏,这个便是,另外这包裹还有奴婢找了许多年老的伺候过玄漪夫人的宫人问出来的关于她平日里喜欢穿的衣服样式,还有她与王上之间的一些事情……希望这些东西,会对姑娘有用。”
花清浅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裹,点了点头对鸣瑟说道:“那还请你替我谢谢殿下,这些东西清浅一定会好好利用。”
说完,她就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鸣瑟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花清浅回头看着她,疑惑道,“是不是殿下还有别的吩咐?”
鸣瑟摇摇头,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问道:“姑娘可想好了?这条路一旦踏上了可就再无回头之日了,况且…姑娘当真舍得烨公子?”
鸣瑟的问题让花清浅惊讶了许久,她想了想,眉目露出温柔的颜色,缓缓启唇道:“我爱他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我漂泊了这么些年,被世子所救来到这黎王宫里,不管这其中我用了多少心计城府,但得知自己所受的冤屈还有沉冤昭雪的那一天,我的心里已经知足了,前前后后这几年,遇见过他、能爱上他便已经足够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路的尽头是怎样的结局我也再清楚不过,所以我不会后悔,也没有不舍得。”
“真的不会后悔吗?”鸣瑟以为隐秘地瞥了一眼旁边茂密的树丛,“倘若现在有另一条路可以让你选,你会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