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冷打断马福的话,她身侧的衣袖一杯攥紧的拳头浸红了一片:“不过是一把剑…我王兄何其尊贵,尔等居然草率断定他的生死,就不怕本宫怪罪吗!”
殷雪冷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吐出来,她倔强地昂起下吧,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殿下……”马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鸣瑟的眼神时闭上了嘴,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将殷恒的佩剑轻轻放在殷雪冷的面前,而后冲她再次叩首,退了出去。
在马福将军走了之后,鸣瑟才拿起那柄剑走到殷雪冷的身边,扶着她虚弱的身体,宽慰道:“殿下你不能这样,世子他的确已经……”
“我不信!”殷雪冷终于落下泪来,她哭着道,“他们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他说过会回来的,他答应过会娶我的,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怎么舍得死呢?他们一定是骗我的,王兄不会丢下我的,鸣瑟…你说他们都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不对?”
鸣瑟见殷雪冷这样欺骗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她哽咽地说道:“殿下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还有小殿下呢,为了腹中的这个孩子你也……”
“出去!”
殷雪冷猛地甩开鸣瑟的手臂,大声地喊道:“连你也要骗我是不是!我不要听!给我出去!”
“殿下……”
“出去!!”
“……诺。”
鸣瑟盯着殷雪冷半响,最后无奈的朝她跪拜,慢慢地退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口。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落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
鸣瑟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心疼不已,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抬手招来外面的内侍让他去请御医过来。
泠雪宫内的哭声直至第二日天边泛出鱼肚白才渐渐停歇,鸣瑟在外面守了一夜,察觉到里面没了声音连忙带着御医推门走进去。
一进内殿,鸣瑟一眼就望见昏厥在地上的殷雪冷,她吓坏了,慌张地跑过去,和御医一起将她抬到床榻上后又吩咐跟进来的宫人去准备了热水,等到御医诊了脉确认殷雪冷并无大碍之后,鸣瑟的这颗心才算落下来。
御医给殷雪冷施了几针后,她才悠悠转醒,刚醒来她就要挣扎着起来,被御医按了下去。
“殿下现在必须要卧床。”御医严肃道。
殷雪冷神色清冷,她的水眸眨了眨,问道:“是腹中的孩子?”
御医点点头,隐晦地说道:“殿下无需担心,孩子一切安好。只是若殿下的情绪再如此反复的话,恐会有小产之像,待会儿臣会给殿下开几服药,殿下喝下去静养几日便好。”
“多谢御医。”
“唉……”御医收拾好药箱,叹了口气对殷雪冷说道,“再过两月殿下会开始显怀,还请殿下早做准备,臣能帮殿下,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若是此事让王上知晓,恐怕殿下会有祸患临身。”
“本宫自有打算,让御医费心了。”
“这都是臣的本分。”
与殷雪冷聊完,御医开了方子就离开了。
鸣瑟跪在殷雪冷的榻前,心疼地说道:“殿下就算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一下腹中的孩子吧,他是世子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殿下难道忍心让他出事吗?”
“鸣瑟……”殷雪冷的眼角染上湿意,“至今为止我都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是殷恒啊,是战神啊……黎国的战神怎么会死在战场上呢?”
“不要再想了。”鸣瑟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脊,劝哄着,“殿下好好睡一觉,等殿下醒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殷雪冷在鸣瑟的怀里低声啜泣:“不会过去了,过不去的…鸣瑟,我想去边疆,我要去找他,我想……见他。”
鸣瑟叹气道:“好,那等殿下休息好了,我陪着殿下一起去。”
鸣瑟轻轻哄着她,等怀里的殷雪冷气息平稳后,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盖好被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她怎么会不心疼呢?
鸣瑟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苦涩一笑:里面的那人是她的小殿下啊,是她从小陪伴的,一点点亲眼见证成长到如此美好的小殿下啊!她怎么忍心看到殿下如此痛苦呢……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她就再陪着殿下赌一次又如何,就算到最后会赔上她的这条命,可只要殿下安然无恙,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