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沈先生忒不地道!
白红粉白胭脂齐用团扇遮住樱桃小口,魅惑的狐眼满是谴责:“传出去,咱们两淮江湖名声扫地。这精神损失,你要赔偿!”
“什么江南两淮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沈仙车悠悠说:“圣上刚才的口训都没听到吗?你们以为,这‘献媚丑恶之徒’说的是谁?
被皇上公开指着鼻子骂,我不认为……你们在天朝还有脸!”
庄劲农,袁宝,白家姐妹,齐齐变了脸色。后身后各帮护卫,怒拔兵刃,集体向前。
二楼的宾客们叫苦不迭,皆想今个出门没看黄历。好好一个酒楼,眨眼间变成修罗场,说炸就炸。
沈家的随从们本能把主子挡在身后。看着对方诸多高手,心里也是发怵。
“都闪开,纸老虎而已,中看不中用!”
沈仙车示意随从退下,换个舒服坐姿说:“被皇上和章望法骂了。心里不爽,又不敢反驳,就想找沈某出气?
看来我沈仙车……倒是被小瞧了呢?”
他声音一寒:“你们碰我一下试试?”
……无人敢动!
“唉,可怜我弱病一个,精锐扈从都在帮朝廷剿贼。只能任由宰割喽!”
沈仙车用戏腔叹息,楚楚可怜。
“够了,活曹操算你狠!
你狂妄自大羞辱我等,将来不要后悔!”
两淮的几人不是傻子。因为与楚云帮关系亲密,他们现在处境很是尴尬。
沈仙车此时是为皇上剿贼。这种时候挑起战火,万一天子震怒,判一个荆贼同党株连罪,那才叫欲哭无泪。
他们之所以结伴质问沈仙车,只是为了维护大帮脸面的必要交际。
此时最要紧的,是趁大局未定之时。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朝廷,特别是皇上的效忠。
况且……楚云帮一旦覆灭。作为盐行龙头,名下的诸多产业,便成无主之物!这才是真正的肥肉!
同一时刻,沈仙车斜对面的雅座。
“他妈的,一群胆小鬼窝囊废!
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被沈娘们几句话,就吼成了孙子!”
钱塘夏山虎把酒杯重重掷下。
“兄弟啊,围剿楚云帮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老衲通个气?和尚我直到刚才,都一头雾啊!”
一皂袍和尚,张着眯眯眼连连惋惜。他乃浙西运河漕帮,星罗佛教主裟和尚。
“我也是!兄弟,你说这么大块肥肉,你一人独吞,太不够意思了!”
一铁杉道士浓眉坚躯,怀抱拂尘,目露强烈欲望。他乃浙东运河漕帮,万鱼道教主,幽道士。
“通什么气?吼吼,野和尚牛鼻子,你们漕帮鱼龙混杂的。外一走漏风声,老虎不是亏大了?”
夏山虎摸摸赤须:“你们休怪,这是章望法特别叮嘱的。骗过敌人,先骗自己人!”
“阿弥陀佛,毕竟我们三人是义结金兰的桃园兄弟。你如此……有违义气啊!”裟和尚摇头。
“兄弟,你们三鳄前脚拜寿,后脚翻脸。千里袭杀,配合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贫道佩服的同时也担忧……你不会突然给我来一下子吧?”幽道士笑问。
“嗯?”
夏山虎虎眼一转两人,吼吼大笑起来:“咱们三人桃园结义,福难共享,才能称霸这吴地江湖。老虎我怎能忘记两个兄弟?
这样吧,事后,我所占楚云帮的两淮地盘,皆与二个兄弟平分如何?”
裟和尚又叹:“还没到手之物,终是虚幻。兄弟,不可大意!”
幽道士冷冷说:“就算抢到地盘,两淮离我等,距离实在太远。鞭长莫及,不便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