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杨凌霄皱了皱眉，看向赵玉刚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李家夫妻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赵玉刚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异常，就是问了些案情，不该说的我都没说，已经公布的那些我跟他们聊了聊，死因之类的，怎么了？”

“没事儿。”杨凌霄摇头道：“我下去去的时候，他们家关门了，但是我找到他们家里去了，说是冰箱坏了，我感觉哪不对，但是问了很多，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家两口子？”李哥疑惑道：“他俩.不会有啥问题吧，我经常去那吃饭，这两口子是好人，我能看出来。”

杨凌霄跟赵玉刚都看了看李哥，李哥一看二人这模样，马上不乐意了：“啥意思，你俩搞刑侦的就看不上我了，我也当了半辈子警察了，那好人坏人我接触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哥。”杨凌霄摇头点了根烟道：“这个案子，我实话跟你说，我们觉得跟王晓辉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赵玉刚点头道，说着他看了看二人，认真道：“我一直在想一种可能性，就是是夫妻二人，是为了引王晓辉回来而作案，但是这太戏剧性了，而且没有什么能够支持这个想法的证据。”

话音刚落，杨凌霄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晓楠打来的，接起电话道：“喂？怎么了？”

“出事了，快来李家，李如清的父母自杀了。”赵晓楠的声音传来。

“什么！”杨凌霄猛地起身，继续道：“我马上来，挂了。”

“怎么了？”李哥跟赵玉刚都起身问道。

“出事儿了，李家两口子自杀了，我现在去李佳。”说着杨凌霄就要走，赵玉刚跟李哥也赶紧跟上。

三人来到李家，这里就是老港区治安所的辖区，一到现场基本都是熟人，大家彼此都认识。

三人来到楼下，晓楠跟李佳正拉着李如清，每次看见这个小女孩，就让人忍不住的心疼，杨凌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猛地感觉到了些什么。

他看向晓楠，问道：“什么情况？”

“报警中心接到电话。”晓楠答道：“但是一直没有人说话，于是根据座机的登记地址，派治安所来查看情况，治安所的民警敲门，这孩子开门，然后就发现李家夫妻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说着晓楠摸了摸李如清的头，继续道：“这孩子一直不说话，也不哭，可能是受到刺激了，我跟李佳准备先把她带回治安局。”

杨凌霄点了点头，李佳跟晓楠带着李如清上车先行返回治安局，在车开出去时，外围的围观人群中，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看着离开的警车，透过车窗看见车上的李如清，露出不解的神色。

杨凌霄走上楼，小蒋彭东等人都在，薛胖子太胖了就没进去碍事儿所以站在门口，看见杨凌霄来了，他指了指屋里说：“他们在小姑娘的卧室。”

杨凌霄点了点头，走进去后直接走向卧室，两间卧室正对着，门都开着，里面有技术人员正在忙碌着，其中一间站着小蒋，彭东，魏书记，姜组长四人。

杨凌霄走进去，小蒋看见他，伸手指了指，杨凌霄顺着望去，只见是各种简单的化学实验的工具，小蒋又指了指书架道：“有很多书，其中就有关于化学的，有几本我看过，如果看过这些书的话，是有能力制作符合毒药的。”

说着他转向杨凌霄，继续道：“我还在他们放药的抽屉里，找到了很多处方药，应该是在小姑娘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开的，这些药经过混合，同时能具有安眠跟毒性两个特点，如果混合三氧化二砷和其他有毒物质，基本符合案件中死者服下的毒药。”

“但是.这不可能，我刚才下午才跟晓楠来过他们家。”杨凌霄皱眉道。

魏书记跟姜组长还有彭东也走了过来，魏书记伸手示意杨凌霄出去再说，这么多人在这会影响技术部门的工作。

于是五人来到门外，跟薛胖子站在一起，彭东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纸，他递给杨凌霄道：“看看吧，特别详细。”

杨凌霄接过证物袋，薛胖子也一边帮忙打开手电筒照着，一边凑过来一起看。

那是一封遗书，上面写着：

亲爱的警察同志

你们好，非常抱歉再一次麻烦了你们，我们也非常后悔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为我们犯下的罪行忏悔。

我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但是我们家的情况，实在是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了。

虽然有来自社会各界，以及你们的捐赠和帮助，我们的家的情况有了很大好转，但是我还是无法继续承受这一切。

在这里，我还要再次跟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很久之前，一场火灾毁掉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最宝贵的女儿，也因此饱受折磨，多年后，我们却又再次经历了一场磨难，而我们的女儿，也再一次遭受伤害。

这彻底击垮了我们，虽然在那之后，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但是我们这个家已经没有希望了，随着如清渐渐长大，我们不知道该如何让她面对这个社会，不知道如果让她以后能够开心快乐的生活。

她不再是那个能被我扮鬼脸哄开心的小孩子了，她是个大姑娘了，她开始时不时照着镜子，一看就会看很久很久，会莫名其妙的发火，摔东西。

我们不怪她，这一切，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造成的，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她，可是她还是渐渐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不再跟我们说话。

这让我很难接受，我伤心，我愤怒，于是在愤怒的驱使下，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几个月前，我无意间从跟客人的闲聊中，得知了第一初级中学的孩子们，会组织课外拓展活动。

又在一次跟大巴车司机闫宗华妻子的闲聊中，得知了他儿子的情况，于是我产生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买了很多跟化学有关的书，学会了怎么提炼有毒物质。

我在阳台观察了很久闫宗华儿子在停车场的行踪，于是有一天，我趁着夜色，装鬼吓跑了闫宗华的儿子，拿到了大巴车的钥匙。

在孩子们出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潜入大巴车内，给零食和水下了毒，之后，我藏在行李架上，等到孩子们跟大巴车司机都毒发之后，我把车开到了小路上，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拿了其中一个孩子的手机，拍摄了杀害他们的过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想报复这个社会，想把王晓辉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还给这个社会，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我的痛苦。

我在做这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这之后，我一直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

我知道你们早就盯上了我，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赵玉刚警官，以及杨警官跟赵警官的试探，我都看出来了，非常感谢你们一直没有直接把我当做嫌疑人对待，可是我辜负了这份信任。

在这里，我再次跟你们说一声抱歉，也因为你们，我终于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所以我跟我的妻子决定离开这个世界，希望国家能够帮我们照顾如清，这是我们最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