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宝绪微笑着,双手按着我的臂,却没有阻止我。我坐在浴缸沿吻她,她捧着我的脸,像只温顺的小动物,我说:“小狗,叫两声……”
丞宝绪把两臂搭在我颈脖上,悄悄在我耳边哼了一声。
我听过一个段子,第一次吃自助餐的人,骤然面对琳琅满目的美食,兴奋得不知选什么才好,不止节制地喝了一肚子汽水后,什么也吃不下了,回家想想,翻来覆去只觉得亏——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没见识,亲身上阵同样会分不清海鲜和汽水的步骤——
凭本能选择的,未必是最好的,却一定是最喜欢的。
那时喝汽水的快乐和满足,是往后吃多少精打细算的自助餐都无法比拟的。
那些炫耀自己吃自助餐的能力如何卓悦的人,有没有那么一刻怀念当初喝汽水的单纯,明白后来的熟稔,并不那么值得炫耀。值得炫耀的是,当初和你一起喝汽水的那人,也是最终陪你吃海鲜大餐的那个。
我和丞宝绪,就是那对向着“会吃”目标不断进发,孜孜不倦的美食探索者。
在循环反复的满足与饥饿的初体验中喝了一夜的青柠味汽水。
丞宝绪的起床铃吵得我神经衰弱,我睡不着了,丞宝绪仍不肯起床,哀求我让她多睡一会儿。
我问:“你不是要去医院吗?”
丞宝绪用枕头盖着耳朵,我钻进被子,从她的脚背吻上去。丞宝绪的脚,善于表达,十根纤细的脚趾像十只顽皮的精灵,修得圆润的指甲上涂着精致的裸粉色,握在手里令人情丨欲顿生。如果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脚就是第三张。
丞宝绪把我从被子里拽出来,我吻着她说:“都是你的味道。”
丞宝绪半睁的双眼雾蒙蒙的,像冬日清晨中湿气氤氲的酒泉。
她用指尖描绘我的眉,认真地发着呆,我说:“再不去你助理就来敲门了。”
丞宝绪说:“我起来了,你呢?”
“我睡觉啊,那不然咧?”我说。
丞宝绪掐着我的脸,“看你睡觉我就来气!”
我笑说:“所以你一晚上不让我睡觉?”
丞宝绪拿枕头堵住我的嘴,夺去了唯一的被子裹在身上当浴巾,我坐起来说:“我跟你一块去……好吧?”
我跟着丞宝绪探访了本市一所儿童医院,参观了医疗设备、病房、疗养园、科学博物馆和电影院。在资本的运作下,它承载着并不纯粹的目的,依旧功不可没。我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的脉搏,不知那些黑头发黄皮肤的孩子,是否能体会的到。
丞宝绪随一行人参观安全设备,我留在科学博物馆里看人体的奥秘。
忽忽到了中午,博物馆的病人陆续离开了,有人在我身旁笑,“你看书都这样?傻了似的。”是丞宝绪。
我说:“我累了,小妖女。”
丞宝绪把手上的物什抛给我,“给你玩。”
“是什么?”我打开那个木盒子,里面横七竖八放了许多带榫卯的木条。
“鲁班锁,刚才那些小孩子拿来考我的。组合起来,球在最里面。”
我笑着欠身,“谢谢丞总给我安排的工作。”
丞宝绪背着手,低着头酝酿了片刻,抬起目光试探地问道:“你要困我让人先你送你回去?下午还得去研究中心……”
我扬扬手中的玩具,“我还要给丞总做枪手呢……”
丞宝绪不屑,“你就一定会?”
我笑说:“不一定啊,我不会的,你这么笨,肯定不会。”
乘车往餐厅的路上,我把拼好的玩具交给丞宝绪,丞宝绪问:“你用了多久?”
我说:“又不难。”丞宝绪端详着鲁班锁,“运气……”
我和丞宝绪被一只鲁班锁拉开了漫长的较劲的序幕,她没有归还那只成型的鲁班锁,把它带回了酒店,专心致志地拼拆,不仅要会,还要超越我。我不喜欢丞宝绪这样好斗,可我喜欢她,我不许她把精力全用在玩一把锁,我跟她说:“要不你玩我,要不我玩你,你选。”
丞宝绪会在精疲力竭的时候感叹“玩物丧志”,又乐此不疲地勾引我堕落。
在丞宝绪海法的工作完成后,我俩决定再逗留几天游览名胜。
那天半夜,我妈打来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