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房间不久,霄云便带人来了,圣女山出现异常,允宸予自然是头号嫌疑人,更何况白日里才起争端呢?
于公于私,允宸予这里,都是霄云首先要搜查的地方。
但人还没靠近房间,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显然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霄云不屑一顾地啐了口唾沫,丝毫不怕打搅别人的好事,上来就粗鲁地敲了门:“城主,紫霄进了刺客,麻烦行个方便,开门待查。”
里面的声音在他敲门的时候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便又继续了起来。
“城主……”
“我的景儿……”
传出来的声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口干舌燥。里面的人显然没打算搭理他,但霄云又不能真的强行闯入。
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紫霄派怕是和梵音城彻底撕破脸了,而且他这个掌门人的名声怕是也彻底没了。
而此时房间里的场景却和他们想象的有些出入,准确来说,应该是截然不同才对。
黑漆漆的房间里,允宸予和苏易安坐在桌前,二人满头都是冷汗地发出着那样的声音,同时允宸予的伤处与苏易安的手臂交叠,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而苏易安的手臂也在以同样速度受损,只不过位置比允宸予的偏上,受损的同时又在源源不断的奶白色雾气中缓缓恢复着,她在使用“仁心”和“生念”的力量,二者同时使用,会增强仁心的效果。
以最快的速度让允宸予的伤尽可能的恢复,是苏易安目前唯一的目的。
但她到底不是万年前的狐医,也为了很符合世界生死的规则,“仁心”不会让伤口完全痊愈,但会保持破皮的状态,从而自然修复。
看恢复的差不多了,苏易安细心而快速地将痕迹清理完毕,一股脑抱在怀里便钻进了被窝。
允宸予点点头,抬手打出一股劲风,将窗户扇开,屋内的血腥味顿时淡了下去。随后他将床幔放了下来,低头冲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口,一个牙印赫然覆盖了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
满脸恼怒地一把拉开门,上身还袒露着:“什么事?”
霄云没按耐住好奇,向里看了看,允宸不耐烦地就要关门:“不急的话明日再说吧。”说完转身就要回房。
霄云急忙伸手拦住门:“别别别,打扰了玄兄弟的好事,老夫实在是对不——”
“有话就说!”允宸予直接打断道,真真是一种被打扰了尽兴之事的样子。若是苏易安在此处,怕是会补一句“有屁快放”的吧,不过她也确实在心里不上了这句话。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霄云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今日紫霄派遭了此刺客,全派上下接受彻查,还请玄兄弟配合。”霄云一口一个玄兄弟,仿佛今日白天的争吵不是他们二人一般。
允宸予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过多为难,但也没给霄云好脸色,一把撒开准备关上的门,转身进了屋,寻了火源点了灯,手腕处的伤也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霄云一怔,但到底是做掌门的人,沉住气道:“玄兄弟这伤——”
允宸予急忙掩在身后,摆了摆另一只手:“无妨,不小心磕碰了。”脸上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越是这般遮掩,霄云便越是怀疑,盯着他冷哼一声:“来啊,叫大夫来给玄城主看伤。”
允宸予见状急忙拦住,盯着霄云冷声道:“想看可以,让其他人都背过身去。”说完,允宸予自然而然地套了件中衣,就坐在了一旁,手腕的伤也遮了起来。
霄云被允宸予这一下搞得有些迷茫了,一时间竟摸不透真假,只得顺着允宸予的意来,待所有人背过身去,允宸予才将袖口往上一拉,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印,牙印的地方还在渗血,足见这一口咬的有多狠了。
给霄云看了一眼,允宸予便拢了袖口朝着苏易安的方向努努嘴,摇摇头,似乎在说——家有母老虎。霄云这才明白允宸予为何遮遮掩掩了,与夫人行床笫之事,反被狠咬一口,这要是他,怕是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展示吧。
或许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同情,霄云甚至都没想深究这个伤口,只哈哈笑了几声,便将此事揭过了。关注点也从允宸予的身上转移到了拉着床幔,一直未曾露面的苏易安。
允宸予有些不好意思地挡在霄云面前:“夫人有些乏了,此时打扰怕是不妥吧?”霄云自然知道不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相僵持,霄云心生一计。
只见他退了一步,吩咐弟子:“去将掌门夫人请来,由夫人代为查看,既解了玄兄弟的嫌疑,也让老哥我安心。”
身处床幔里的苏易安有些着急了,若让掌门夫人来查,自己的床上根本没有刚行过事的痕迹,这个谎言不攻自破,到时他们二人怕是讨不着好处。
允宸予再次拦住弟子,面露难色:“霄兄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脾气素来不好,不然白日里也不会——”说着顿了顿,“还有我这胳膊,若你们强行要查,我怕夫人会发怒啊。”最后这一句,允宸予是对霄云附耳轻声说的,但他知道,苏易安听得见。
霄云静了静,似乎在思考可信度和解决办法,苏易安得了意会,几息之后,出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老娘睡个觉都能让你们打扰,真当老娘吃素的?”
说着。苏易安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东西,摸到啥扔啥,刚扔完一个花瓶,另一只手又伸出来,摸到烛台就要丢出去,幸亏她身子疲乏无力,手腕一软,烛台掉在了地上。
允宸予正欲安抚她,霄云便在搜完房间其他地方后,不耐烦地带着人撤出了,他方才已经看过了,苏易安伸出来的两只手的腕处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加之交手的弟子判断,出手之人为男子,想必再大方的男人都不会同意另一个男人藏在自己夫人的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