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文婉已经看出四叔用心不良,他一开始就反对入赘一直挤兑相公,这纯属他安排。
“四叔,既然二房不堪入目,有累各房体面,那么二房退出祭祀,皇上特旨二房收回,你们爱怎么祭告祖宗随便,我们另择吉日祭告祖先不迟!”
崔松立即黑了脸,皇上特旨已经献在香案正中位置,取下来族人必定哗然,而且那是对特旨大不敬,传出去就是自己的不是,二房另行祭祀风光依旧,赘婿没受半点打击!
“侄女何出此言?没有谁说二房有累体面啊?你是听了什么流言对大祭不满意吗?”
文婉冷笑道:“四叔,这祭祀程序分明就是嫌弃我二房,我父亲在家你敢这样安排吗?崔氏家族立功是仰仗了谁?你问问他们敢说凭自己就杀得了突厥么?”
崔松额上冒了些汗珠,没想到这文静娴雅侄女竟然这样泼辣,才不过跟他睡了一夜就毫不犹豫维护赘婿,这下麻烦了,赘婿地位稳固自己计划要泡汤,一切都白费心机了。
“侄女,这都是司礼按规矩排的,我已经跟你母亲解释过了,你要怎样呢?”
文婉看四叔软了下来,这场隆重表彰立功的祭祀没有了皇帝特旨,那不是大刹风景吗?族人埋怨的矛头就会全指向四房,看你怎么辩解得脱?她趁机提出条件。
“四叔,按长幼二房就排在最前面,按功劳大小二房也排在最前面,我父亲不在家我相公可代表二房男丁,四叔怎么把这个忘了?把他跟女眷排在一起是不承认他是男人么?”
好犀利的嘴巴,比她母亲厉害多了,简直就是只红辣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侄女,这话虽然貌似有理,赘婿排在最前面,族人服不服呢?毕竟是崔氏宗祠啊?”
文婉冷哼一声:“既然有理就能走遍天下,不服就是无理,崔氏宗祠不要理吗?”
“侄女,话虽这样说,毕竟是家事,这理就不是那么清楚,兄弟要以感情为重才是。”
现在要讲感情了么?文婉斜眼瞅他,把相公跟女眷排在一起是兄弟感情么?
这时元锋带了崔安远远走来,他早晨崔夫人那里请安后,知道崔安昨晚为纵容纳姬受刑,心里大为内疚,自己娶沈翠莲干嘛要崔安受过?就想着必须为他脱了奴籍。
元锋封爵荣归夫人小姐认可,家里的地位空前提高。他找到管家崔泉,用不容置疑口吻令他把崔安文契拿来,拿名贴拜会忻州县给崔安脱籍,世间官官相护这小事就手到擒来了。
崔安惶恐不愿意,没经过夫人、小姐先斩后奏要麻烦的,事已经做完没法说了。
崔安受刑碧荷打得不重,涂些伤药已无大碍,脱籍虽惶恐米已下锅只有煮了,就惴惴不安的随元锋到祠堂来,奴隶是没权利祭祀的,他害怕被打出去给主子抹黑。
崔松一眼瞅见穿着官服的崔安和元锋,心里老大不舒服,妈妈的,奴才穿官服人模狗样要干什么?赘婿炫耀、示威?你不过傍妻贵得瑟个屁,滚回你元家屁都不是!
“崔安!有规矩没有?”崔松柿子拣软的捏拿他撒气,吹胡子瞪眼:“反了你了,谁允许你这样进祠堂的?以为有微末之功就能肆无忌惮了么,眼里有没有家法!”
崔安一惊就要跪下请安,元锋一把拉住他一起作揖:“元锋见过四叔。”“崔安见过四老爷。”“四叔,是我允许崔安这样,他现在是朝廷九品命官,不是奴才了。”
崔松满面飞朱唾沫四溅:“这儿是崔府祠堂,不是衙门!你只是赘婿不是子爵将军!”
元锋连钦差大臣、太原总管都不怕,这族长威风算个鸟!要欺压老子?你还不够格!
“四叔,宗族你为尊,你也是有功名的人应知皇权大于族权,圣旨可以改变所有权利,我这里不但有皇上特旨,还有兵部吏部封赏东军文书,难道有人要抗旨不遵吗?”
祠堂里获封家人鼓掌欢呼,崔松灰头土脸,像吃了两只蟑螂那样恶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