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补充道:那个女子,是你我的义女。
我咽了口口水:义女?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去魔界寻你徒弟的时候,曾捡到了一颗龙蛋?你将它带回凤凰宫精心照料许久才发现,那龙蛋灵气不足,蛋内的小东西,早已陷入了沉睡。你用尽办法想要为它争一丝破壳而出的机会,奈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尔后你也放弃了再助它降世的念头,因为舍不得遗弃它,你便它存入了玉清境莲花池内的一朵白莲花苞之中你走后的第四万年,它终于逢上了机缘,得天地灵气相助,苏醒了过来。她降生在玉清境,又是你曾经视若亲子的小龙,所以,我便将她视为你我的女儿,把她带在身边教养,对她关怀备至。她原本该是这世上最为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可文韵的出现,却是毁了她的一生。
我听的愈发惊讶,文韵他,把咱们的女儿怎么了?
他僵着面色沉沉道:挖心,他亲手炼化了我们女儿的心。便因她是魔族,是火龙一族魔君的亲妹妹,他便为了所谓的大义,要了她的性命。他答应过本帝君,不会对我们的女儿下手,可他食言了。他对本帝君,有杀女之仇,本帝君这一世,都不会原谅他。
原是有这个缘故在其中,怪不得文宵这样看他不顺眼呢。其实勿说是文宵了,连我都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文韵不是自称是吃斋念佛的佛门弟子么,为何还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拍拍他的胳膊安抚道:是她命苦,都没等到我这位娘亲有机会看一眼,便先遭遇不幸了文宵,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女儿的
他轻轻揉了下我的肩,心情还是颇为沉重,嗯,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到时候,我会好好保护他们的。
我乖乖窝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文韵啊文韵,你还真是活该遭文宵记恨那孩子何其无辜,既是文宵亲自带大的女儿,文宵当初不曾卸了你便已然算是对你开恩了二十八万年,沧海桑田在变,人心,或许也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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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忧仙境里的一切,都是仿着人间搭就而成的,除了这些花草树木之外,四时交替,阴晴轮转,风雨雷电都是由珩落天官的术法掌控的。许是碍于最近晴日太多,晒的园子里的花地都干裂了,花草也不抵之前娇嫩了,故在翌天正午,珩落天官施法唤了一场雨来,雨势瓢泼来势凶猛,不过几刻钟花园子里的泥土地便被浇的透彻了。
解了当下的小旱情之后,外面的雨势也停歇了不少,天边只剩下一小抹雨云还在孤寂的飘摇了。趁着风雨刚过空气不错之机,我推开了两扇小轩窗,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烟云朦胧,深吸一口气,凉意入肺腑,还尤带着一缕淡淡清香
文宵方才被珩落天官着人请过去了,这两个神仙近来像是凑在一起研究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每次文宵去藏书阁见珩落,都不许我跟着,回来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他都做些什么了,且每次一过去,都要拖一两个时辰才回来,把我一人丢在会心阁里,委实不仗义,委实无趣!
趴在窗子边看了一会儿风景,我又转身去茶案前找茶吃,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眼下也不能出门找个人说话,文宵一离开,我便要过一人清修的世界了。看书作画不是我的兴趣,或许等外面的露雨不是那样重了,我可以出去练练剑。
颓废的端起一盏茶,我刚欲品尝一口,自己的灵力便突然生了感应,打断了我的一切思绪
杯盏重撂回桌案上,我提着心忙抬指掐算,灵力在指尖萦绕,未几,我便算得了实情,原来,又是他在捣鬼。
章尾山有动静,可我现在却又身在三界之外,该怎样,才能先从浮忧天府脱身呢
强行打开浮忧天府通往人间的通道,我没试过,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想这里既是珩落天官所造,他这个修为的神仙,在我眼前尚算是不值一提,破他设下灵界,应是不会太困难才对可怕只怕,出去容易回来难。
浮忧天府之所以神秘奇异,便是因为它存在于天界与人界最中间的缝隙里,除了每月十五借助月华之力令仙府在人间现形之外,其余时候,外人根本摸不清它的方向位置,流光花海那么大,它可能就在眼前,也可能远在天边,没有指引,寻不到仙府的具体位置,更遑论从外打开入府的通道了。我若就这样出去了,怕是得等到下个月十五才能再进来,但偏偏凤羽的事情,只能我自己下手,凤羽的灵泽,只有我能感应到,让文宵一人留在此处,帮我拿回凤羽,显然是没有可能的眼下,大抵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么,是自己不计后果直接闯出去,二则是去求一求珩落天官,他定有回来的方法
可那样,天煞鼎的事情不就瞒不住文宵了么?这件事,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我不能让那家伙发现我将天煞鼎安置在章尾山的真正目的,也不能让他毁了天煞鼎,这一次,我是必须要离开浮忧天府的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用分身前去的话,我的本体则还留在浮忧天府,到时候赶在两个时辰之内回来,有本体的指引,分身总有办法能够引回来的。
眼下,也只能这样先试试了!
为了保存分身的实力,我得先让自己沉睡,让更多精力进入分身体内,到时候用分身去对付他,还是能应付自如的!
起身行到另一边的矮几前,我提起衣裙俯身跪坐下来,一手倚案支颐,闭上眼睛,装作小憩的模样。
这样,便无人能够发现我不在浮忧天府了。
摆好了姿势,我分身从本体内出来,居高临下的看了自己的本体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再补充的了,便一个转身,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出了浮忧天府
打开天府与人间的通道还算容易,我轻而易举便重回了人世间,再落脚,已是在章尾山,我安顿天煞鼎的地方了。
山水一色间,一墨衣跛脚的男人正在朝着水渊上空的天煞鼎奋力施法,试图将天煞鼎给打碎掉,我见势自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出手化出自己的破晓神剑,我趁其不备,飞身便朝他的背影刺了去神剑携一缕阴寒之气直袭他的脊背,他身子一震,尔后则迅速侧身一躲,断掉手上对天煞鼎施压的灵力,自顾不暇的往另一个方向连退数丈远。
剑气擦伤了他的肩头,亏他反应的快,算是躲过了一劫。我将他逼开后便迅速凝起掌中灵力,动作极快的施法护着天煞鼎又落回水泽中,抬指于虚空中画出了一道金色的灵符,出掌将灵符压在了水面上,加持了水中结界的威力,以后他再想打开结界拿出天煞鼎,便不是那么顺手了。
他见我又给水泽添了一层结界,鹰目一寒,森冷目光紧紧逼视着我,二话没说,化出自己随身的魔刀便出手朝我砍了过来。我临危不惧的提起手中神剑,抬袖生生挡住了他的刀口,见他脸上还罩着那副沉黯无光的玄铁面具,我勾唇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时隔数十万年再相遇,你用面具遮住了容颜,是没脸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