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垣慢慢悠悠地吐了俩字,报官。
赵元祁一口薄荷茶喷了出去,报官?
这个时候报官?
太医和临析已经痊愈了,而那些奴仆杨云亭也妥善安置处理了,官府的人能查到什么?
大概可能只能查出他这个王爷是在装病吧?而后牵出杨云亭欺君大罪?
再往前,就是杨云亭吃饱了没事做炸了二皇兄的茅坑?
而且,平王府太医奴仆护卫的伤害大部分都是来自他,所以临垣这是在贼喊捉贼?
但赵元祁没好直言这是一个蠢笨的办法,直说:盛京城的京官最是懂得左右逢源很好收买,可信度不高,民众声望低,没啥大用,可能反倒会被笑话
杨云亭直说:不行。
临垣一拱手,属下说的是刑部。
刑部的确不好收买,公信力也高,那个尹尚书,最是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幸灾乐祸
可刑部的人若是来了,那他岂不是又要被抄一遍家?一不小心又要暴露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赵元祁摇头,临垣坚持他理性的分析,刑部来查一查,就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可以轻而易举的证明平王府种种异象皆为。而非子虚乌有的妖怪之谈。
一想到能破解杨云亭的妖魔之谈,赵元祁立即点头,此法可行。
杨云亭默了许久,才问临垣,大伯联系你了?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无疑。
临垣挺直腰板回道:是。
一想到杨大爷后面的计划,临垣的心情就汹涌澎湃。
杨云亭轻声笑了笑,又惆怅叹息,那你们去办吧,接下来我继续混吃等死。
临垣听出杨云亭话里的失落,想解释两句,其实杨大爷
杨云亭挥手笑道:不用解释,我知道大伯的脾性。
又热切地问:还差不差人?临析那傻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暗一暗二任你差遣。
赵元祁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临垣退了出去,迷茫地看着杨云亭,杨大人?
杨云亭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笑道:大伯和二伯不同,二伯是锋利的刺刀,锋芒毕露。而大伯却是内敛的刽子手,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杀人无形。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杀人无形?无情的刽子手?
赵元祁想起杨青石平日里那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顿时身子一冷
杨云亭慵懒地往桌上一靠,半倚着一个头,缓缓而道:其实我也清楚,杨府目前的困局,大伯是有办法自救的。只是害怕那万分之一,大伯有心无力。所以才焦急地想等二伯那边的消息。
又笑道:我们都习惯了把二伯当成杨家的顶梁柱,其实说到底,大伯才是杨家最厉害的人物,最能倚靠的人。
赵元祁听罢,感慨万千道:原来杨府才是藏龙卧虎之地。
这一家子都是不能得罪的呀
杨云亭眯着眼轻笑道:习惯就好,谁还没有保家立命的绝招呢?得意洋洋,颇为自豪。
忽的又脸色一垮,捂着胸口,低沉道:赵元祁,我现在心里堵得慌。
她悲切万分地说:我觉得我太没用了,从来不能给家里半点助力,反倒还各种添乱。
眼眸里暗淡无光,浑身都是压抑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