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沈冰菱和陈经理正准备去吃饭,刚走出办公室就见到匆匆迎过来的程令卓。
程令卓说:“冰菱,正好,我有事找你。”
沈冰菱看他一眼:“什么事?”
“有一个客户……”
他还没说完,沈冰菱就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为什么总是在我的休息时间来跟我谈工作上的事?不好意思,请上班时间再来。”
说罢,她错开他就往前走去。
陈经理看着她的背影,对程令卓抱歉地点点头:“程经理,那我们先吃饭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程令卓也看了看沈冰菱的背影,谦谦有礼地略一欠身,大丈夫的风度无可挑剔:“不了,你们先去吧,是我考虑不周,下午再来找她吧。”
陈经理在电梯间见到等在那里的沈冰菱,旁边还有几个其他部门不太熟悉的同事,不由压低声音:“你为什么总是对程令卓这么冲?他虽然不是你的直接上级,好歹是销售部的经理,专为公司挣钱的主儿,在老大那儿绝对是红人,有什么个人矛盾也好歹收敛点啊,表面文章总得做做。”
沈冰菱翻了个白眼:“红人怎么了?就算我的工资就是他发的又怎么了?他也离不开我们啊,职能部门的休息时间就不值得他尊重了?”
陈经理又气又好笑:“哟哟哟,瞧这振振有词的!别人也有在您的休息时间来骚扰过您的呀,怎么没见您这样?”
沈冰菱愣了一下:“别人?有吗?”
陈经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看看,就记着他了吧?还说不是针对他!”
其实沈冰菱所在的虽然是职能部门,但她这个部门恰恰是销售部也常常要讨好的。
因为她是法务,业务合同审核不过,钱就收不进来,前面的多少努力都面临着夜长梦多前功尽弃,让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直转。
所以当销售代表答应了客户特别优惠条件的时候,就特别担心法务不让通过而丢掉一单生意;即便不是这样,当待审合同太多大家都排队的时候,也巴不得怎么贿赂一下法务好让自己的合同被优先审核。
这公司不小,所以有专门的法务,但也不算太大,所以在整个中国大陆地区也只有两名法务,就是陈经理及其手下沈冰菱。不过陈经理今年刚结婚,老公是搞金融的,刚刚调到上海,所以她也准备跟过去,在上海分公司上班。
也就是说,之后这边的法务就只剩下了沈冰菱一个,她虽然只是专员,却越发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让人不敢不讨好。而且陈经理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往往都是和沈冰菱一个鼻孔出气,再加上这些具体的工作其实都是沈冰菱在做,就算陈经理不调走,沈冰菱也是个得罪不起的娇客。
吃饭的时候,陈经理还在纠结刚才那件事:“你和程令卓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吧?以前就认识?你们进公司之后没见闹过什么矛盾啊,而且他这人在别人那儿人缘不要太好,一表人才不说,这讨人喜欢的功力平常点能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销冠被挖过来当经理吗?再说了,人家不算提成奖金,保底的年薪就是50万,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迷他,你倒好……哎,你们俩是毕业前就有旧怨?”
沈冰菱看了她一眼:“我说我跟他是旧情人后来反目成仇你信吗?”
陈经理想了想:“这个解释最靠谱了,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不是这么回事。”说着,她又自说自话道:“看来他得罪你得罪得不轻啊,你每次都这样对他,他也一直对你趋之若鹜,一点不跟你计较。”
沈冰菱没好气地说:“经理,什么叫趋之若鹜啊?这可不光骂了他,还骂了我啊!”
陈经理愣了一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她和沈冰菱向来关系好,沈冰菱工作能力又强,所以沈冰菱这样没大没小的性子,她一点不介意,反倒跟沈冰菱越发亲近。
想了想,她又说:“而且我觉得他总是趁吃饭时间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一起吃饭,但你总是给他甩脸子,他就没敢开这个口。”
沈冰菱面无表情:“大姐,你想太多了,人家做销售的,全公司谁脸皮厚得过他?这个‘没敢’我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