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秀秀的ooc我的
又名:假如奶羡被奶叽捡回家
不打tag是为了放飞自我更新字数时间随缘
不过破晓之时,天边染上的鱼肚白逐渐将黑夜吞噬,山间的雾气仍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湿冷寒意,而这时,云深不知处境内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子里便缓缓走出一名女子。
此人面容姣好,脸上没有施以过多的脂粉,身着一袭白衣,袖口与领口处隐约可见些许卷云暗纹,青丝被一素雅的檀木簪一丝不苟地挽起。随着行路时的动作,隐约能见着她腕上系着一条一指宽的云纹缎带,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过多的装饰物,乍一看却是颇为清秀动人。
她的步伐很是轻缓,不时哽在喉间的咳嗽声也被她掩在了厚实的白袖下,她好似生怕惊动什么,又像是在掩藏什么。置于腹间的两本有些破旧的诗集被她的手紧了紧,因呼吸稍有些急促而起伏不定的小腹出卖了她心底止不住的紧张。
今天是她的孩子被允许来探望她的日子。
维持这样一个月只准见一次孩子的状态也有好些年了,可每至见面那日,她还是忍不住在卯时的钟声响起前便行至离木门不远的石桌边坐等着了。
晨露让她的衣裳带上了些湿意,凉风掠过时,惹得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隔着灰白的高墙,她抬头望向织在空中逐渐变得清晰的薄薄云层,缕缕阳光破开之时,周围湿润的雾气也缓缓随之消散了。
今天大抵是个好天气罢。
嘴边噙着的隐隐笑意透露了她难得的好心情,眸里的柔意不禁盈得更满了些,她的两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薄薄的书页一角,不过片刻,随着卯时的钟声回响于山中,木门处也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发出了钝钝的叩门声。
“母亲,孩儿来探望您了。”
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来者不过短短一句话,却足以牵动女子的心绪。
她稍有些慌忙地站起身,抬手拨了拨本就打理得整齐稳妥的发髻,抚了一下本就平整的白袍,而后以袖子掩着,低声清了下嗓子,才缓步行至木门处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孩童,一个身长刚及至她胸脯,另一个则刚过她的腹部。他们皆为一袭白衣,额间系着与女子腕上的缎带花式相同的抹额。两个面容相似的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前者的脸上毫不吝啬地外露着笑意,后者则是面无表情地垂眸,望着地上的湿泥碎石一声不吭。
“阿涣这是长高了吗?过来过来,靠近些,让娘亲好好瞧瞧。”女子欣喜地摆了摆手,让站在眼前的孩童上前来,抬手便把他搂到了怀里。
一个月只能见一次母亲的孩子理所当然地会非常贪恋母亲的怀抱,可随着蓝涣一起来的小孩却从头至尾没有吭过一声,见到母亲和兄长抱作一团时,他也不过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随即便稍低下了头,嘴巴被他无意识地抿成了一线,白袖掩住的小手被他紧紧地拧成了一团,躺在他脚边的无辜石子在不知不觉间便成了他的□□物。
“阿湛。”女子抵着蓝涣的额头与他亲昵了小半会儿,便将他放开了,她老早便注意到那厢正拿小石子发泄的奶团子的情状了,趁着他还未回神,便有些发笑地唤道他的名字。
奶团子好似惊醒般地停下了脚上的□□,他启了启唇,却没有发声,几秒后唇瓣便又抿上了。他没有抬头望向唤他的女子,这反应倒像是在与什么怄气般,惹得女子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她知道自己这孩子在某些方面莫名的倔,便轻声缓步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蹲到了蓝湛面前,由下至上地笑着与那双浅眸对上了视线。
“阿湛可也想要娘亲抱抱?”
蓝湛被问得有些无措地不断眨着眼将视线瞥向别处,唇瓣微微撅起些许,看着竟觉着他好像在委屈般,颇为可爱。
他一直沉默着不言不语,女子也不恼,抬手便捏上了他那柔软的脸颊,笑道:“要不要娘亲抱抱?嗯?”
蓝湛抿了抿唇,轻轻吸了一口气,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地抬眸与女子对视着,而后抬起两只小手握上了女子正捏着他脸的手,浅眸里带着些认真的神色地对女子道:“……要。”
女子笑着叹了一口气,伸过手便毫不费力地将其一把抱了起来,让他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臂弯上,而后轻轻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揽着蓝涣一块将两人带入了院里。
“兄长,母亲的病,可无大碍?”
道别了母亲,从那囚禁母亲的牢笼里走出来后,蓝湛的步伐有些磕碰地随着蓝涣走在下山的路上。他边淡然地问道蓝涣关于母亲的病况,边轻轻抬手,将母亲偷偷别在他鬓边的龙胆花取了下来,捧在了双手间,认真地端详着。
蓝涣放慢了脚步,无奈而又温柔地望着自己那拒绝了牵手执拗地要自己走的弟弟,待到他总算跟上了自己的步伐,蓝涣抬手抚上了蓝湛的发顶,温声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是父亲他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给母亲治病的,你且不必多虑。”
“嗯。”蓝湛轻轻捏起了那朵龙胆花放置眼前注视了一会儿,便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
这是母亲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他们每一次去探望的时间都有限制,为了不影响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母亲从不会给予他们什么物什当作念想。每月前去探望,母亲都会拿来诗集让他们念上几页,而后又揽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说一说从前旧事,或是怀念的吃食。她总喜欢将尚未长高的好似奶团子般的蓝湛侧置于自己的膝上,让他稳稳地坐在她怀里,虽然蓝湛每每被她触碰的一刹那,身子都会不禁僵一僵,但他从未拒绝过。她知晓蓝湛生性如此,不喜与外人多接触,估摸着他的朋友也定没有几个,故而每次在他们来探望她时,她都会调侃着蓝湛,说他和他的父亲有多相像,时不时还会笑着捏着蓝湛的柔软白皙的脸逗他,试图让他多笑笑,多说说话。
虽然每次蓝湛都会向自己兄长投以为难求助的眼神,但蓝涣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弟弟其实是乐意的,开心的,所以他每次也不过报以无奈一笑,由着母亲□□自己弟弟的脸,从没为他解围过。
而事实也如他所想,他稍稍侧过头观察着蓝湛的脸色,较之来探望母亲前也没有太过绷紧了,表情也稍柔和了几分。
“今日暂无课业,要不要随我去镇上逛逛?”蓝涣随口问道。他的脚步放慢了些许之余,还虚虚地将手抬至弟弟的白袖后方,若他磕碰到了石子将要摔倒了,自己也好及时拉住他。
蓝湛没有即刻便回应他,依旧垂眸望着山路缓步走着。
蓝涣对此也不恼,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弟弟心里其实正动摇着,便又接着笑道:“母亲刚提及的绿豆糕,我记得镇子上有一铺子有卖,阿湛不想尝尝?”
蓝湛一直沉默着,然而在听到“母亲”二字时,他的面容虽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状,但身子却已然无意识地愣了愣。
母亲的居所虽偏僻,但也没有离他们的住处太远,转眼间,刻着“静室”的门牌便撞入了他们的视线。
至此,蓝涣收回了手,表情故作无奈地道:“若你不愿,我便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不过迈出一步,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紧紧地攥住了。
他轻轻笑了笑,带着攥着他袖子的人一同走出了云深不知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