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徐繁缕和陵游向滨南赶去不久,于滨南城外驻军,军铠整齐,五十人整,直接奔赴小镇。
镇外守卫,闻声而望,却是一脸诧异。
为首之张教头出列,迎向来军。
候校尉,可是大人有令?
张兄,镇内还余多少百姓?被称之为侯校尉的武将,满面络腮胡,一脸凶悍模样,微眯着眼睛,向镇内眺望,并没有回答张教头的问题。
镇内如一滩死寂,人踪全无,侯校尉自是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禀校尉,镇内包括大夫,一并还余五十七人。张教头如实答道,这每日进出,自有计数。
大夫?虚伪!侯校尉冷哼一声,张兄,我等受知州之命,前来接管此处,你带着手下人,快快离开便是。
这,可有大人手谕?张教头有些为难的看着众弟兄,仅凭侯校尉一人之言,他实在不敢擅离职守。
张兄,此事你还是不要多问为好。侯校尉似笑非笑的看了张教头一眼,他与张教头少年时一并在军中厮混,张教头此人,不懂变通,行事拘谨,要不然怎么会他都混到校尉了,他还是一小小教头。
张教头闻言顿觉不妙,他面带忧心的望了一眼镇内方向,踌躇一下,终还是上前劝道,侯校尉,昨日镇内已未有人身故,想是苏大夫已经寻到了治疫的法子,你看
只可惜,侯校尉不再看他,上前两步,抬腿一脚,将栅栏踹到一侧,已然表明自己态度。
其身后的军士,闻风而动,直接动手,将巡逻的守卫全部拨开,围在栅栏口处,手持兵器,一副气势汹汹模样。
老大,咱们该怎么办?一个守卫凑到张教头身侧,一脸惊疑不定模样。
张教头虽有不甘,可也知不可鲁莽,一咬牙,转身就走。让弟兄们走!
众守卫听命,皆是恨恨唾了拦在其跟前的守卫一口,心有不甘的转身随张教头而去。
侯校尉见众人走远,轻蔑一笑,然后转头,众将士听令,随我入镇,不留活口。
遵令!五十将士,高喝一声,拔出武器,急速往镇内奔去。
临近宅院门口,一个药童发现提刀军士,杀气冲冲而来,不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只是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那药童便直接被抹了脖子,仰躺于地上,那动手的军士,却是看都不看,一脚踩过药童尸身,然后冲进庭院内,对着躺在地上的疫症百姓,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快走!苏大夫,快走!卧躺的百姓,终回过神来,大声呼喊,许是知道自己求生无望,靠近军士身侧的百姓,边喊边试图去拖住来人的腿。
只可惜,军士心狠手辣,刀刀致命,本已去掉半条命的百姓,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不过须臾间,便被几个军士冲到后庭之中。
一直在后庭煎药的苏栖迟听得响动,匆匆提步赶往前庭,便看到让其目眦尽裂的一幕。
前庭已被鲜血尽数染红,百姓尸体横陈,放眼望去,竟无一活口。
他拳头紧握,愤然质问,是谁下的命令?你们这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
杀了!军士半句不提,直接提刀就往苏栖迟砍去,骇得苏栖迟连连后退,就在刀要砍到历清川之时,斜里一把剑刺出,却是一把将刀拦下,接着一剑横扫,逼退众军士,接着往后一退,一把揽住苏栖迟腰身,提了人,便往门外冲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最是凶险不过。
清川,别管我,快去救人。苏栖迟一介文人,自是吓得面色发白,可尤是如此,他还是再向历清川恳求。
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得百姓,若是历清川不救,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历清川将袭向苏栖迟的一刀格挡开,冲出门庭,眼角余光瞟过死状惨烈,心有戚戚然,对不起,我只能救你。
她疫症刚愈,虽心有余,却是力不足,搭上苏栖迟,已是勉强,若是听苏栖迟之言,苏栖迟必遭敌手。
她赌不起,也不敢赌。
苏栖迟沉默,此刻只恨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无救人只能。
呲拉一细微裂帛声传来,苏栖迟定神间,便见历清川胳膊处,一道血痕触目,回头便见,密密麻麻的军士,皆是追逐他二人而来。
手上横刀,血落刀身,历清川顿知,镇上诸人,尽数断送,而马上,他和清川,恐也要奔赴黄泉。
清川,别管我,自己逃命!若是没了他的拖累,以历清川一身武艺,定能逃出生天。
历清川虽已是体力不支,可仍咬牙坚持,镇门口虽已近,可门口侯校尉提戟而立,历清川心中,并无胜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无需多言。
好!苏栖迟此刻不知该喜该悲,黄泉路上,有清川作陪,想来也是无憾的,唯一可惜的事,他终未能配出此疫的药方。
侯校尉看到苏栖迟二人相扶仓皇逃命模样,一脸残忍笑意,提戟便朝历清川刺了过来,拿命来!
而历清川身后,数十砍刀,只袭历清川后被,腹背受敌,避无可避。
忽,一剑飞掷向侯校尉袭来,侯校尉只能收戟抵挡,与此同时,周宸宇飞跃而来,提掌便向侯校尉劈去。
接着,自镇外冲进几个黑衣蒙面之人,直接冲将上来,拦住了向苏栖迟砍杀的大刀,历清川,终松了口气。
二位,快走。周宸宇一边阻挡侯校尉,一边向苏栖迟说道。
历清川闻言,半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冲了镇外,跃马而上,飞快离开,周宸宇见状,一剑挥退侯校尉,也是纵身离去。
冲进镇内的黑衣人,更是一窝鸟散,出了镇外,四散逃离。
顷刻间,皆已不见踪迹。
校尉大人,还要追吗?军士见状,围到侯校尉身侧,向其问讯。
追!侯校尉阴沉着面容,下令道。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横插一脚,搅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