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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喜迎年关同逛市

见苏言的神情有些郁闷,旁边的苏母笑了笑,安慰他道:“没关系的,言儿,依山城里的年过不舒坦,咱们徊云镇可不用管这些,到时候爹娘带你去庙会上逛逛,比起城里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啊?好嘞!娘,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哦,不准反悔!”听到庙会二字,苏言立刻打起了精神,一下子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这过年时的庙会,乃是当地的风俗之一,是周边各乡百姓们每年例行举办的大规模集会活动,按例由附近的几个村镇共同承办,地点就设在徊云镇外的几座神庙处,故名“庙会”,包含了祭神、祭祖、互相买卖、以及各种精彩的演出,对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们来说,也称得上是一件难得的盛事。

苏言早就想去庙会看看了,只是前些年的几次,都被爹娘以庙会上人多眼杂为由阻止了,没想到今年娘终于发了一回善心,竟然同意带他去凑凑热闹。

苏言顿时便把依山城的事丢到了脑后,立刻缠着娘亲问这儿问那儿,事无巨细,颇有几分刨根问底的劲头。

如此说说笑笑一阵,不一会儿,桌上的饺子皮便已告罄,苏母将包好的饺子收拾好,又取了一些交给苏言,说道:

“言儿,把这些给隔壁的夏爷爷送去,顺便问一下他,今年要不要来咱们家过年。”

母亲这番话可正中了苏言的下怀,他兴奋地应了一声,立刻拿上饺子跑出屋,直奔着隔壁夏老人的小院去了。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苏家夫妇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宠溺一笑,苏母说道:“言儿这孩子从小就跟夏先生亲近,他祖父母都走得早,如此,倒也算弥补了些没有祖辈关心的遗憾。”

苏父赞同地点点头,道:“你还别说,当初我们让言儿多去跟夏先生走动走动,如今看来倒真是做对了!你看现在街坊邻居们都说咱们家言儿聪明,懂的东西多,连学馆里的先生也跟我夸过言儿颇有天分。”

苏母笑着应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道:“不过前一段日子,我看言儿他经常盘膝坐在床上,摆出一些古里古怪的姿势,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有几次我问他在做甚,他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问急了便搪塞我几句,说是夏爷爷教他的……你说,夏先生教他这些,是何用意啊?”

苏父却是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嗐,你们妇人家就是多心,放心吧!只要是夏先生教的,那就肯定是好东西,错不了!”

闻言,苏母一时语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说……

并没有听到爹娘的交谈内容,此时,苏言已是兴冲冲地来到了夏老人的小院,熟门熟路地推开大门,走入院子,正想喊一声“夏爷爷”,却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从屋内传来,清脆而空灵,如珠走玉盘。

少年略微一愣,随即眼中一亮,顿知这是谁来了,赶紧快步进屋,兴奋地喊道:“柒姐姐,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啊!”

屋内,萧柒闻声转头看来,见到苏言,也是颇为热情地挥了挥手,向他打招呼道:“是小言啊,好久不见了!前几次我来这儿的时候,你刚好都在学馆里上学,诶?对啊,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难不成逃课了?”

苏言冲躺在竹椅上的夏老人打了个招呼,又把带来的饺子放到桌上,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转头向萧柒解释道:“怎么可能,现在这不是年关了嘛,学馆里已经放了假,所以我才有这工夫能来串串门。”

说着,他看了一眼萧柒手中拿着的经卷,顿时了然道:“柒姐姐,你这是又来向夏爷爷讨教修行吗?”

自当初依山城一行后,萧柒又来过小院几次,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带着几本古籍经文过来,向老人讨教修行上的问题,偶尔苏言恰好在场时,还能跟着旁听一些,他也悄悄偷看过萧柒带来的经卷的内容,只不过往往什么都看不懂就是了。

从夏老人的只言片语中,苏言可以听出,萧柒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才开始修行没多久。但后者修行的,却似乎并不是跟自己一样的“浩然正气篇”,而是一种感觉学起来很难、很难、很难的,极其复杂的功法。

至少,苏言在修行过程中,虽偶尔遇到过一些小困难,但总体而言,还算是一帆风顺。与萧柒这种隔三差五便要跑来抱怨修行太难、太苦、太累,并且一次就要向夏太常请教数十个问题的,却似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此时,萧柒正做愁眉苦脸状,那张漂亮的俏脸都拧成了一团,郁闷地点了点头道:

“唉,修行实在是太难了!到处都有问题,烦死我了!”说着,她把手中的经卷随手丢到一边,从椅子上跳起来,又拉住苏言的手把他从位子上拽起,转身对夏太常道:

“夏前辈,我累了,这一章就等会儿再讲吧,您看难得小言也放假了,我陪他出去逛一圈再回来哈!”一边说着,她一边冲苏言使个眼色,也不等夏太常回应,便拽着苏言向外走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苏言这才刚进门,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又要被她往门外拖,顿时不知所措地看向竹椅上躺着的老人,但夏老人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么被萧柒生拉硬拽着出了门,苏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明自己才是徊云镇的本地人,怎么反倒要萧柒陪自己出来逛逛?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畔的少女,只见她悄悄回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转头对苏言道:“呼!终于暂时解脱了。走!小言,带我去逛逛你们这徊云镇,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没好好去镇上玩过呢!”

“呃——”苏言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乖乖地为她带路,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柒姐姐,你修行真有这么痛苦吗?为什么我就不觉得有那么多困难?莫非,你练的是肉身境界?”他不禁想到了依山城主的纨绔儿子诸易,那位老哥便是从小修炼肉身境界,据他所说也是煎熬的很。

“肉身境界?”萧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摇摇头道:“不是不是,姐姐我的身子骨好得很,可用不着练。我想想,照你们的说法,我练的应该也算是元气境界吧。唉,你是体会不来,那种元气在经脉里乱钻的感觉,简直就跟受刑一样!”

“喔,是嘛……”苏言稍微有些怀疑,别人如何他不清楚,但他自己修行时,按照功法引导着元气在经脉中穿行,温煦周身,只有暖洋洋的舒适之感,又何来什么受刑之说?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功法与功法之间的区别吧?夏爷爷也说过,许多越难修炼的功法,其威力便会往往更大。”苏言在心里这般想道。

这姐弟俩并肩走在徊云镇的街上,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引来了旁边的不少目光。

徊云镇不大,又地处偏僻,来往的人不多,甚至镇上的百姓们许多都认识苏言,但走在他身边的萧柒,对镇民而言,却赫然是一张陌生的新面孔。

今天萧柒身上穿着的,乃是出自依山城内最大那家衣铺的绣云袍,看此衣袍,不光用料上等,做工更是一流,藏青色的布匹含蓄内敛,伴金色细线描边,内襟、领口处,皆有不知名兽皮装点,腰身上有五色丝线绣“彩云逐日图”,更平添一股贵气,教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再加上萧柒发丝间的金玉镶翠长簪,手腕上戴着的翡翠、白玉双镯,脚上一双踢雪麂皮踏云靴,腰间悬有玉佩荷包各一,少女本身亦是姿容出众,自带三分灵性,一分狡狯,与徊云镇上的小姑娘们气质迥然不同。

街边,不少镇民都已经开始暗中指指点点,纷纷猜测萧柒是依山城哪一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小姐,怎地会与苏家的小子混到了一起……

年关已至,对欠租、欠债的人们而言,在这段时间内,必须向债主清偿一整年的债务,对家中拮据的人们而言,无疑是一道难过的关卡,故有“年关”之称。

然而对大多数普通百姓而言,这段时间却是一年中最放松的日子。徊云镇上处处张灯结彩,不远处的集市更是嘈杂万分,各个摊铺都在忙着出售对联、爆竹,还有各种年货,处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听着不远处的喧闹声,又想到伙伴们曾说过,年关的集市上常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苏言不禁有些心痒,想偷偷去镇子的集市里逛上一圈。要知道,自己身边这位萧柒姐姐,那可不是一般的出手阔绰,跟她一起去集市,自己说不定还能沾点小便宜。

这般想着,苏言已是顺势带着萧柒往集市走去,全然忘了爹娘让他“别去人多眼杂的地方”的告诫,少年心里想着,自己连依山城都偷偷去过了,难道还怕徊云镇上这小小的集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