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楼中和昨日一样都是爆满状态,伙计们看起来都在忙碌,几次三番经过我身边都没有人停一下脚步。这样刻意的冷落却恰恰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刚我更加的笃定燕儿被带走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手一伸,抓了一个离我最近的伙计来了面前,好巧不巧瞅着眼熟正是方才楼上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的那个。那伙计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公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您放过我吧。我扫了一眼周围这一番动作在这热闹的大厅里面引起了不少的关注,我趁着现在绝大数客人都被吸引的时候,手上一个用力,便将人外网一甩。故意下了狠手的,力气自然不会温柔,直接将人甩到了门口,中间还撞了一个桌凳,想来这回是要在床上躺个好几日了。不怪我狠心,怪只怪他家主子做事不地道,而他又正好是个送上门的倒霉鬼。
这一下,店里的客人都分成了两拨,一波是瞅着情况不对,立刻做鸟兽散的怕事的,另一边是虽然惧怕,但是八卦之心战胜恐惧的,离得远远的看热闹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那些跑了的很多都没来得及结账,楼里的伙计也不顾还受着伤躺在门口的伙伴,哭丧着脸想去追人,但是效果自然是没有的。我在心中暗骂一句:活该!赚了这么多钱,这一波就当是回馈顾客了。
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我心情还是很好的,正想着是挑一个餐桌享用免费的午餐还是再找个倒霉鬼恐吓一番的时候那童掌柜便慌慌忙忙的跑过来了。毕竟再由着我闹下去,今天一天都不用做生意了,这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啊。
这客观是怎了,蔽处是哪里招待不周了,让你发了这么大脾气?
我冷笑着看着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童掌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承受不住我手上的力道,腿一弯几乎要朝我跪下,辛亏是站在他旁边的伙计给扶了一把才免遭丢人。
童掌柜的,我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太喜欢跟人兜圈子说废话,一炷香时间,要么让你拿着燕儿的卖身契带着人在我面前,要么,我砸了你这破楼。
六爻赌坊和西梁客栈的事情让我深深的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有些人,你想要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有些个人喜欢自己作死,那么你只能去拿拳头跟人说话。此刻,这童掌柜的很显然就是一个喜欢和拳头说话的主。
这燕儿姑娘被人带走了,我也不知道是带去哪里了啊。
我见那童掌柜的额边都有冷汗渗出,迫于我的淫威,他此刻虽然有些害怕,但仍旧只能低着头与我解释。
你望月楼的客人你会不知道是谁?自己去打听,我要的就是结果。
可可是这您也知道,他们是我望月楼的客人,能去二楼雅间的,哪个在这当地不是有权有势的,我一个小小酒楼掌柜的得罪不起啊。再说,人家也就是喜欢燕儿姑娘,邀请燕儿姑娘回家做客或者去别的地儿玩,等迟点不就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得罪不起,我就得罪的起了?
我阴测测的问完这句话,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脚已经狠狠地踹了过去。冷不防的那童掌柜的也被我一脚踹出去老远,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一脚的力道过去可比刚才那小伙计经历的一下要重的多,好巧不巧的他被我踹飞的时候又是撞在了门柱子上,连续两道力气撞在身上,便是像我这样的练家子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他这样的养尊处优不会武功的掌柜的,一口血立刻喷了出来,初步估计在床上三五天肯定是起不来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且舍得砸钱用药,估摸着调生养息一个月时间勉强能正常下地行走。
一炷香时间内我要见到人,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是动手或者动脚了,或者你们想试试我带的这把剑是用来装饰的还是杀人的?
已经有连续两个人都付出了代价,剩下的人自然是不敢再继续怠慢我,立刻散开去,也不知道是真的去寻人了还是接机逃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左右着望月楼在这跑不了,我就不信这燕儿真有那么重要,拼了这望月楼不要了也要保住一个卖唱小姑娘?一柱香的时间过了,要是见不到人,我就先砸了这望月楼,再杀到这王员外家中,汴州首富,到时候路上随便拽两个人也能轻松地问出住址来。
见我动了真格,这剩下的一部分客人好奇心再怎么旺盛此刻也不敢留下,一溜烟的全跑了,连带着二楼雅间的客人也都听了动静看过来之后被吓跑了。很神奇的是都到了这种时候,我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向这望月楼今日被我这么一闹,得损失不好银钱,回头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后面估计还有好一段时间的生意都得受影响好不起来。
嗯,活该。
过了大概半柱香时间,还没人回来,我等得有些无聊。方才那些人跑开的时候也没谁想起来要拉一下自家掌柜的一把,所以那童掌柜的到现在都还在地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舒缓,大概是恢复了气力,正扶着柱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起身走到他面前,童掌柜的好不容易费力的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抬头看见我突然过来,一下子没站稳腿一软又坐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一脚给的教训是真的让他有所忌讳了。
我蹲下身子,脸上带着些玩味的笑容,仿佛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语气中甚至带这些调侃的问道:怎样,掌柜的现在觉得是雅间的客人不能得罪还是我比较难说话?嗯?
童掌柜双手按在地上撑着身子,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惊恐,而该死的我竟然觉得别人被吓得瞳孔放大的样子十分可爱,这种有些变态的乐趣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养成的,居然有越来越重的感觉。
如果还没想清楚的话,那不妨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儿,上一次和你一样,妄图和我耍花样的人,一剑封喉,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怎样,想好了没有?
我,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可好,这些都是我东家的意思,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燕儿姑娘现在也是被人带去东家那里了。
东家?不就是那王员外?这汴州首富没事做,盯着人一个小姑娘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找麻烦。
那你东家在哪里呢?
可、可能在隔壁的怡红院。
童掌柜的哆哆嗦嗦的跟我说着,我猜想此刻的他可能一心只想快快将我这座瘟神送走,这掌柜的之位纵然是个肥差,但是和命相比也不值得一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也不与他废话,连忙起身跑了出去。虽然烟花之地我没去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一个姑娘家被人强行带到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事?难怪这么多银子都不放人,看来这王员外是看上燕儿这个丫头了。真是该死!
虽然没进去过,但是这怡红楼的规模倒是不小,故一眼就能看见,距离望月楼近的很,跑几步就到了。
现在才是中午的饭点,这种现在还不到开门接客的时间,故外面的大门还是紧闭着,我也不没什么耐心去敲门等待,到了门前便是抬脚去踹。这青楼的大门自然是要比阿齐他们家那个破房子牢固的很多,一脚上去虽然有极大的响声,但是里面的锁还算牢固,居然没能踹开。好在千秋还在手中,拔了剑对着缝隙劈下去,饶是后面是几道铁锁,在削铁如泥的千秋面前,也不过是比切豆腐稍微费了点气力。破了锁,再开门都不必用脚,用手一推,门便开了。
虽然并没有开业,但是里面却也还是有几个伙计在忙碌,突然听了这么大动静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横眉瞪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赶来我怡红楼闹事,来人,乱棍打出去!
于是,一晃眼,打后门处又涌出来不少拿着棍子的家丁。
这等小场面自然是无法吓到我的,让我忧心的是从楼上传来的声音,有男人猥琐下流的言语,和女人带这些绝望的求饶。那女人的声音虽然已经惊吓的失了真,但我仍可以辨别出来她是燕儿。
心中是说不出的愤怒,即便没有照镜子我也能感觉出来此刻的自己已经红了眼没了理智,还不等那些人过来,已经纵身上了二楼,凭着还不错的听力找到了燕儿所在的房间,将门踹开。入目的画面有些不堪,一男一女在床上,从前三教九流的书籍都看过一些,自是清楚他们是在做什么。只是燕儿的脸上都是泪痕,到现在也没放弃挣扎,当然是被强迫的。
这一会功夫,楼下的那些打手们也拿着棍子都冲了上来,我连忙先将门关起,将那男人掀翻在地,脱了外衣裹在燕儿的身上。然后扯着男人一起出了门外。经过刚才一番运动,男人的身上都是汗,有些滑腻,加上他未着寸缕的模样,又白又胖看过去这一团肥肉尤其恶心。突然起来的变故让他有些蒙圈,一直到被我扯出屋子才反应过来,横行霸道过了,即便此刻光着身子在这么多眼前也没有半分廉耻羞愧之心,瞪着我道: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在我的地方闹事?
我笑他大祸临头犹不自知,那群拿着棍子的打手见到大老板在我手里,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离着我约莫三四步的距离。只是这群人,畏畏缩缩只会仗势欺人的家伙,即便我手里没这个人质也不会怕他们。但是被我抓着的男人似乎还有些不太清楚现在局势,一边挣扎一边质问我:你小子这般放肆,可知道我是谁?
我冷笑一声,将他抵在护栏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因为身高的优势,这个动作做得无比轻松,他整个人已经凌空,踮着脚也够不着地面,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面,我只要再用一点力气,他就能从这二楼给掉下去。这番威胁才终于叫眼前的人明了了现在的情况,卸下了之前的霸道,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在汴州城还真的有人敢对他下手。
嗯?你是谁?
我满脸阴鸷的沉声问着,其实他的身份我大概也能猜到一点,现在去问,无非是想确认一下。
我我是这汴州城首富王贵王员外,英雄您先松手,咱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即使是这样傲人的身份,但是从王员外口中说出来却没有半分豪气,只见他用一种近乎是祈求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能看在他这身份的面子上有所顾忌,给他一条活路。然而,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并且是一个身怀巨款的江湖浪子,这样的身份在我眼中又岂会有半分用处,尤其是屋子里还不断传来的低声的啜泣声更是不断的加深着我的怒火,于是手下再一用力,便见他推下楼去。
如果之前在望月楼是故意下狠手是有意识的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震慑他们,那么此刻不知轻重的行为则完全是因为暴怒之下没有了分寸。入耳是一声略有些悲壮的哀嚎,盖过了从房内传来的哭声,不过这并不能让我感到满足,因为楼里布局的关系,这里的二楼要比寻常人家的二楼矮上那么些许,只要摔下去的时候不是脑袋着地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断几根骨头则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