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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五毒修炼6

后面的几天一笙和阿蛮都会十分准时的带着她们所谓的大可爱过来,我听了一笙的建议,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在面对的时候果然状态要好了许多。一笙和阿蛮从来不会给我承诺一定能保我安全,但是我已经学会了去信任,若是连自己的队友都不能信任,不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又谈何获胜?对于我现在状态一笙和阿蛮也甚是满意。

师父每天都会和一笙阿蛮她们坐在一旁,虽然大多数情况他要么捧着一本书在读,要么低头也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只是看起来他从来没有关注过我这边的情况,偶尔却又能在结束时给出一两句比较犀利的点评。对于这一点我是极其叹服的。

十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了,我终于将第二册剑谱后面的几招也学会了,只是离着师父的要求却还是差了些。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师父或者一笙阿蛮,只想着赌一把,万一走运超常发挥了呢?

那天结束后,相对于第一天而言虽然已经有了不止一倍的进步,但是仍然坚持不了半个时辰,中间好几次也都险象环生,阿蛮不得不放慢了那些毒物的进攻势头。其实这样的结果我早已经遇见了,这十天来即便是进步显著,可我仍然知晓离师傅的要求恐怕还是差了许多。笛声停止的那一刻,师父也未曾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看我一眼,而我一方面是失落一方面是惭愧,站在原地喘着气却不敢向前一步。一笙和阿蛮坐在一边,看着我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碍于师父在一旁也未上前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师父落在手中的棋子才落下,我远远看去,应该是黑子赢了。

阿蛮,今日可有其他要事?

无事。

那就继续。

短短的三句对话不超过二十个字,师父吩咐完了又开始讲棋盘上的棋子往回收,专心致志甚至未曾抬头,虽然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却没有进行任何反对,就当是给自己的惩罚。反正即便现在不继续,等一笙和阿蛮走了以后我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练习?笛声响起的那一刹,我似乎听见师父对一笙说道:来,陪为师下一局。

然后,在应对那些毒物的时候果然看见师父和一笙在棋盘上已经杀得昏天黑地,谁也没有抬头看我这边。

从天光乍破,到日落月出,这一天后面的那么长的时间,师父和一笙一直在棋盘上一较高下,阿蛮的笛声间断性的想起,而我一直在应对着那些毒物,只是一直没有能达到师父要的目标,所以每次只能稍作歇息,喘口气的功夫便听见师父说:继续。虽然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可仍然就是倔强的不愿意喊停。

到了最后,这一天的疲惫让我也有些吃不消,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握着树枝的手都有些发抖,阿蛮的笛声再响起的时候,那些毒物向我进攻来,我的动作却慢了好几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双头蛇已经缠住上了我的身子,毒鳄的血盆大口几乎已经咬上了我的腿。那一刻我只觉得完了,可能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在后面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腹中饥饿难耐,我猜想自己应该是睡了挺久,我睁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对自己居然还活着感到了无比的神奇,师父并没有在身边,只是外面好像传来了食物的香气。我尝试着想要自己起身,但是动一动全身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想必是那一日修炼的有些过头。回想起昏迷前那一刻的画面,只觉得自己还四肢健全便是最大的庆幸。阿蛮果然是靠得住的。

外面的动静不停,好像一笙和阿蛮也来了,因为我听见了两人和师父说话的声音。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坐起身来,其实我知道自己只要喊一声,他们便会进来,但是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现在这副模样虽然躺在床上并不狼狈,但是连起身都不行确实有些丢人。我想着缓一缓吧,刚醒来有些使不上力气也很正常,待我缓上一刻钟应该就能自己起身了。

然而一个一刻钟过去了,两个一刻钟过去了,甚至在第三个一刻钟也要过去的时候,我依旧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身。而鼻尖一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传来,师父和一笙她们的聊天声音也都没有停止,可是此刻的我躺在床上饿的两眼昏花头冒金星,连他们聊的什么都好像听不清了。最终我实在是撑不住了,用有些许沙哑的嗓音朝着屋外呼救:师父,一笙,阿蛮。

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不过他们应该能听得见,满脑子想的就是要吃点东西,勉强喊出了三个名字,其他的话竟然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去说。

师父他们闻声倒是很快的进来了,看着我醒来好像是有些意外,一笙带着点惊讶的说道:咦,老语你醒了啊。

饿。

我甚至不想和她们打招呼,不管如何只想先吃点什么填一下肚子就好,而一笙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的,眨着眼睛略带些无辜的看着我,撇嘴说道:饿了下来吃点东西啊,正巧我们刚吃完,还剩了点你可以先凑合着吃。

身上哪哪的都疼,起不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愿意在逞强好面子了,丢人就丢人吧,总比活活饿死的好。

一笙见到我这么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这样啊那我把东西端进来给你吃好了。

听着她拖着长长的音腔我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再抬起头,一笙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几个字,师父一脸淡漠的转身出去了,阿蛮也略带着戏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师父一起出了去,只剩下一笙在屋子里将我扶起来。不多会,阿蛮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过来,从我醒来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粥还热着,说明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体谅我浑身没什么力气,两人也没说什么,一笙搬着个凳子坐在床头,然后端着粥一口口的喂我。白粥熬得很烂,里面放了些白糖调味,此刻温热入嘴也是刚刚好。一连喝了两碗,虽然没有填饱肚子,但是一笙已经不让我再吃了,说是刚醒来就一下子吃太多不太好。反正此刻也不像之前那样饿的难受,歇会再吃也没什么,说不准等下能吃些别的有味道的东西。

喂我吃饭的过程中一笙絮絮叨叨的也告诉了我不少东西,比如我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了,比如其实师父早就算到了我大概什么时候会醒来,再比如他们在外面其实一直在等我开口寻求帮助。最后一笙告诉我她和阿蛮要走了,让我好生歇两天再来看我继续修炼,并且在走前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当时我未能知晓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师父黑着脸再度进了我的屋子。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本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师父好歹应该安慰我几句,却不料怎么劈头便是这样一句质问的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有些懵圈了。

我?对不起,我没能在十天内达到您的期待。

想了一会,觉得师父应该是在介怀这个,虽然那天我的确尽力了,但是没能达到目标便是没达到,不需要为自己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可是岂料师父所责怪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错。从一开始,我便没能打算你在十天内能达到我的期待。有些东西,若是我随便定个日子,你努力一下就能达到也未免太过理想。若是你真的十天内就达到了我修炼十几年才得来的成果,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

那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话,但是我相信师父能明白,既然一开始就能猜到结局,又何必定一个我根本达不到的目标,然后那天还那样没完没了的吩咐阿蛮对我进行训练,还让我几乎丧命?若是当日阿蛮有一点点失误,我此刻岂不是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而我到底又错了什么?

你错在逞能。那天早上你也知道约定的日期到了,可是你离我的要求还差了一大截,可是你仍然选择了默默地去应对,没有跟我坦白,所存的不过是侥幸心理。后面一次次的失败,到最后你已经完全坚持不下来你也没有开口说一句。你以为这样不服输我就会夸你?这一次只是训练,若是出了五毒,某一天我真的要你去做一件你根本完成不了的事情,你还这么逞强,你可以知道你堵上的是所有的人命?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用所有人的命在做一件豪赌?

我我只是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尽管我知道师父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有道理,但是仍然想为自己争一口气,毕竟给我期限让我达到目标的是师父,如今让我不要逞强的也是师父,而我不管是怎样做好像都不对。

我给你定目标是希望你能对自己有信息,不要什么事还没做就觉得不可能达不到,这样不求上进。而你明知道完不成目标却又不说,则是另外一回事,你的进步我看在眼中,只要这十天你尽力了,即便没能达到我的要求,只要你说出来,我又怎会勉强?还有今日,你明明早就醒了,却为了自己的面子,宁愿躺在床上挨饿干着急,也不要与我们说,你觉得自己做的可对?

师父,我错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只觉得心中羞愧,是自己大意了,若再有以后我定然不会随便逞强。而师父见我真的是知错的模样也没有在继续责怪我,只让我好好休息,现在身上没有力气不过是那日消耗过度一时间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如师父所说,那一次我并无大碍,在床上又躺了一天,果然又有了力气,只是师父并不让我立刻就继续修炼,告诫我若是真的闲不住那就先再练练心法。我也不急功近利,只按照师父所说老老实实的练习心法。

一笙和阿蛮一直到了第五天才继续过来,这样的修炼我又继续了二十来天,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时候师父却告诉我在五毒也留了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当时我离师父的要求其实仍然差了些许,但是师父只说修炼的方式有很多种,没有必要拘泥于这一种形式,只要有心便是睡觉休息也是修炼。如今我在五毒的修炼已经达到瓶颈了,最近这些天收货甚微,是时候离开了。

在五毒的这近三个月的日子,我几乎没有离开所住的木屋,临走的时候一笙和阿蛮带着我在五毒好好地游历了一番,顺带颠覆了一下我对这里的印象,原来这里并不是满地的毒物,也有肆意奔跑的羚羊,上蹿下跳的灵猴,自由散漫的大象。

一笙告诉我,如果可以五毒教也不想整日与毒虫毒兽威武,他们也向往着美好的生活。但是虫毒哪有人心可怕,他们的祖上选择这条路不过也是为了自保,而他们将五毒教继承也不过是怕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淘汰。

一笙带着些无奈的话语让我有些无法反驳,就拿师父来说,若是可以选择此刻的他一定也是宁愿做自己的穆长生,成为一代妙手仁心的救世神医也不愿意成为如今名震江湖的鬼医恨长生,而我如果有得选择我也宁愿成为在鬼谷隐居偏安一隅的鬼眼后代,而不愿意如今不断地强迫自己不断自我提升,然后去面对一个扑朔迷离的过去。这个世界太多的身不由己,如今的强大未必是当初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