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对仙魔的记忆几乎一片空白,妖族则在长者苍梧老妖的教诲下将对仙魔的忌惮根植于心,仙魔也如此,所以才会在数千年里锲而不舍地算计人间。
龙皇、凤皇、天皇、地皇和泰皇是第一批踏足登神长阶的人间强者,正如苍梧老妖所言,每一个盛世,也是末世,在五位人族天骄踏上登神长阶不久,人间蒙难,仙魔忌惮人间,降世爆体而亡以阴阳法则篡改人间五行法则,以至于在相叟之前人间五行法则紊乱。
仙魔的伎俩不单单如此,他们费尽心思终于在人间种下魔种——蚩尤。
所以在龙皇等五位人族天骄踏足登神长阶后的千年里,神农大帝姜少鼎、轩辕大帝轩辕太昭、东夷大帝嬴陶、鹿蜀大帝和孟鸟大帝等人族和妖族在蚩尤的蛊惑下踏足登神长阶,巫修五品自然不足以踏上登神长阶,但妖族有妖皇境大妖。
第二批人间强者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惊天秘辛——人间五行法则被篡改,他们联袂踏足登神长阶妄图寻找真相,可惜最终却是徒劳。
又一个千年,惊才绝艳的相叟以无敌之姿独自对抗天劫,踏足登神长阶,祭炼阴阳五行之灵,横扫仙魔两界,镇压仙魔战场,甚至半步踏足登神长阶。
相叟一缕神魂附着在倒悬大山顺着光阴河回到人间,他短暂破开登神长阶的桎梏,有仙魔趁虚而入降临人间。
仙魔也不尽然是穷凶极恶之辈,正如人族也有忘恩负义之徒,妖族也有铮铮铁骨。甚至仙魔的秩序比人族的秩序更为森严,人族有卑贱和高贵之分,龙族也自恃血脉高贵不与妖族为伍,仙魔更甚,下等仙人卑贱如野草,野草是没有思想的,就是有也只能藏在根系中,深深埋进土壤。
人仙冬魁便是被仙魔放逐到人间的牺牲品。
冬魁是仙子,是末等仙人,人仙。
相叟深知仙魔无孔不入的秉性,所以登神长阶只破开一瞬间,降临的仙魔实在太少。冬魁走散了,独自一人落在陌生的第二人间,她对这片土地的认知完全来自修炼时间法则与九天仙域同寿的岁华老仙,岁华老仙说人间遍地强者,每一次踏足登神长阶的人物都表现得过于惊骇,不提更远的,单单是相叟,镇压仙魔两界,手段通天。
怀着畏惧之心,冬魁降临在第二人间西部,这里是妖族的家园,那些大妖的气息无疑印证了岁华老仙的说辞,冬魁收敛气息远离妖族,一直抵达人族的土地,来自灵魂深处的忌惮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
她就像黑暗中的独行者,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嘶吼声入耳清晰可闻。未知的,永远比已知可怕,更可怕的是预知而未知。
冬魁躲藏在远离人烟的野地,除了从岁华老仙那里得到简略的信息,她对第二人间一无所知,她茫然无措地躲藏,还是被人找到了。
那是一个男人,他本来是炎帝部落的族人,被炎帝驱逐后成了流民。
他没有名字,只有绰号,莽子。
人族总少不了被驱逐的流民,或许是得罪了某人,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人,成为流民,预示着要离开人族聚居之地,到野地求生。
去野地求生自然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那位炎帝姜罔耒诞下的神异之子相叟在野地里建立了有相氏,莽子本想去求相叟收留,但他听见相叟早已离开了有相氏,有相氏的首领相修又被炎帝的德行感化,加入了炎帝部落。
莽子被驱逐并非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但的确是得罪了炎帝部落某位大人物,一位大到无边的大人物。他视炎帝部落为吃人凶兽,知晓有相氏被炎帝的德行感化后愤然转身来了野地。
靠着粗鄙的知识和笨拙的双手,莽子勉强在野地扎根,偶尔也想吃点荤腥解解馋,捉不到鱼虾,于是打起了兔子的主意。
莽子,绝不是一个好听的绰号。是骂人的鄙俗说法,意味着蠢。
莽子在野地里见到冬魁,一人一仙四目相对。莽子手里拿着防身的木棒,他盘算着用木棒敲晕一只野兔,没料想到会遇到冬魁。冬魁手里举着花枝躲藏在草丛里,她从花枝缝隙里打量眼前的男人,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
冬魁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威胁,但她对人间的恐惧已经根植于心,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等莽子放下手里的木棒,她才放下心。
仙人男俊女美,冬魁的姿色并不出彩,但落在人间,莽子竭力思索整个炎帝部落最好看的女人和冬魁比起来也黯然失色。他那粗鄙的脑袋实在想不出一个风华绝代或是美艳不可方物这等华丽辞藻,他那肮脏的脑袋想的是如何诱惑冬魁脱下精致的白衣。
莽子不会花言巧语,他再打量一遍冬魁,羞涩地背过身去掩饰身体的异常反应。
冬魁还在斟酌该如何和莽子开口,莽子背对她拿出一个饭团子,反手递给冬魁,冬魁不敢接,莽子说道:“吃吧,我看你饿了。”
等冬魁接过了饭团,莽子捂着心口,他那颗粗鄙的心里平白多了一只小鹿,冒冒失失地乱撞。
莽子跑了很远,解下草绳,草裙落地,他很想撒一泡尿,但抠抠搜搜只滴了几滴,他听见脚步声时慌忙穿上草裙,接过扯断了草绳,只好两手提着草裙,狼狈不堪。
莽子的伎俩十分拙劣,一个小小的饭团子但却虏获了冬魁的心,她在九天仙域是最末等的仙人,命都不是自己。莽子走一步,冬魁跟一步。
莽子双手提着草裙走不快,他本来黝黑的脸庞浸染了一半羞红。冬魁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无依无靠,莽子的一个饭团子虏获了她的芳心,或者说求生的欲望让冬魁如病急乱投医一般,把活下去的希望都放在莽子身上了。
莽子索性不走了,他一手拽着草裙,再壮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冬魁的手,冬魁浑身颤栗如被天雷击中,没有拒绝,一脸含羞任凭莽子拽着。
“给我生孩子,行不?”莽子很傻,所以才叫莽子。
冬魁懵懵懂懂地点头,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莽子的名字便被压到在枯草里,一根荆棘被她压在背下,一个叫莽子的男人压在她身上。荆棘刺破了她的后背,冬魁本能地把双手嵌进莽子的后背。
一人一仙回到莽子临时搭建的住处,莽子制作石斧石刀、采集野果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