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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神女娲

作为初生法则,混沌法则和吞噬法则也无法做到破开天神女娲和半神相叟留下的封印,但那道封印本就松动。

魔仙王八臂莺歌并不怀疑伪神敖玄,毕竟他的命都是伪神敖玄救的,否则单单一个妖皇青叶自散修为如何能对抗仙格和魔心的力量?况且伪神敖玄还用花言巧语蛊惑魔仙王八臂莺歌,告诉他成神的契机——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当然是成神契机,混沌法则是初生法则,三千世界生灵敬仰的天神女娲便是自混沌中诞生。

魔仙王八臂莺歌没有半分疑惑,他选择相信了伪神敖玄,在蛮荒妖域炼化混沌之力。

龙皇曾抵达人间极致,是妖族当之无愧的王者;也曾踏足登神长阶,与仙魔杀伐过;曾自登神长阶返回人间,斩杀自登神长阶降世的第一批仙魔;他曾遨游四海,见到过四根承载大地的柱子;也曾在深渊与四海的交界处游荡,斩杀深渊巨兽;他自恃实力强横,带着龙族脱力妖族自立;他大肆和龙族的子民吹嘘他镇压深渊巨兽的事情,自然隐瞒了四海龙王死在深渊巨兽手里的事实,也隐瞒了自己侥幸活命的奇遇;他曾背负四位袍泽的承诺守护人间,也曾无能为力只好牺牲四海龙族炼化四海气运晋升圣境;他曾守护了人间两千年,在得到相叟的承诺后也曾萌生过成神的野心;他曾算计过相思,也曾因为青鸟一句“我不在乎,我的父亲有二十三个女人”而功亏一篑。

而现在,他赔了一个义女不够,还要为自己的过失赎罪。

他以性命为代价妄图阻止魔仙王八臂莺歌炼化混沌之力,最后的后手是龙蠡。

初代水灵瞎眼夫诸不甘寂寞,他与神使丰崖之子山李山二狗和受了天大不公但捡了一条命的南海龙王敖钦之子小白龙结为三人组,要挟魔仙王八臂莺歌,最后让小白龙杀死了没有剩余价值的山李山二狗,和魔仙王、小白龙结为新的三人组,后面又多了一个龙蠡。

初代水灵瞎眼夫诸,魔仙王八臂莺歌,小白龙、龙蠡,四人都身怀混沌之力与吞噬之力,他们将仇恨倾泻在四方台初生城,却正好中了伪神敖玄的算计。

伪神敖玄如何不知晓这四人的企图?他说起来四方台真是个福地,镇压他的大阵阵眼便是在四方台。

当魔仙王八臂莺歌和小白龙以混沌之力和吞噬之力企图杀死相思时,伪神敖玄暗中替两人鼓舞,大阵彻底崩溃,他重获自由。

重获自由的伪神敖玄并没有急着现世,作为一尊神,即便神格残缺且破碎,他还是有神性的。此时的伪神敖玄陷入了纠结之中,获得了自由,他本可以离去,遨游天地间,甚至当至高无上的主宰也并非痴人说梦,但四方台初生城内两万人人族的性命,他在乎了。

如他对炎帝姜执所言,地上一切他都知晓,即便是在沉睡。

他亲眼见证天神女娲以五行法则创造第二人间,以五行之力塑造人间生灵,以五行法则构建人间万物。

他亲眼见证过最初的人族是如何和睦,他们将巫力视为可怕的东西,他们可以为发现一颗山李子欣喜若狂,可以因为侥幸捉到一只陷入沼泽中的鹿子舞蹈。

他亲眼见证过人族对火的虔诚,他们起初只会采集野火,后来发明了木燧,掌管了火。男人们用火驱赶野兽,保护女人、老人和孩子;女人用火烹煮食物,香味在火焰上跳跃;人们用火点亮黑暗,在黑暗中尽情舞蹈;当雪花簌簌飘零,草叶不足保暖,大人、孩子、男人、女人、老人挤作一团,臭烘烘,也暖烘烘。

他亲眼见证过人族在野地里求生,他们分辨百草、播撒种子、驯养牛羊、修建房舍。那是一种全新的景观,纵然活了无尽岁月,伪神敖玄也从未见过这等温情。

他亲眼见证过人们先是捏塑粗鄙难看的碗,后来竟然烧制了精美的黑陶蛋壳杯。富有经验的老人带着族人寻找肥沃的土地,在大河冲刷过的肥沃土地上,一个又一个人族部落星罗棋布。

他亲眼见证过人族对大河的敬畏,他们依赖大河,又畏惧大河。大河带给他们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水源,也带给他们无尽的灾难。从未有一个部落搬离大河,这是祖训,也是祖宗的埋骨之地。

他亲眼见过人族将石头打磨成刀、斧,用来获取所需;用石头在石板上涂抹,记录下神秘的符号;收集石头修筑石头房子,走出了洞穴;寻找那些带着光泽的石头,冶炼出黄铜,再冶炼出青铜。

五行法则是天神女娲赋予人间的礼物,她不想看到人间失序,所以人间五行巫修极致为六境。

人族并未走上修炼之路,他们将巫力视为邪恶、可怕的东西,他们用智慧另辟蹊径,将五行法则发挥到极致。

金为山为石,巍峨山峦,耸立人间,每一个人族部落都敬仰山水,山为神山,水为神水,他们在山水之间耕作、生存、繁衍,并将此作为祖训代代流传。

木为草为木,花草弥香,播下五谷,收获粮食;种下花草,收获芳香;种植葛麻,收获衣裳;砍伐树木,修房造屋,遮风挡雨。

水为江为河,流淌在第二人间的大河,冲刷出肥沃的平原,成为人族的家园,人族世代定居在大河之畔,可以渔猎,可以耕作。

火为光为用,木燧摩擦出火星,迸到草绒,可以照亮黑夜,可以驱逐野兽,可以烹煮食物,可以刀耕火种。

土为地为重,肥沃的土地可以终种植五谷和桑麻,粘性土地可以捏塑陶器,他们将自己的智慧发挥到极致,在大地上创造叹为观止的景观。

伪神敖玄见证着人族的发展史,他屏息凝神,不敢打哈欠,唯恐破坏了温情的美好。

他忽然想起了时间之神与空间之神的陨落,两位神灵陨落了,但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依旧在维持着三千世界的时空秩序。

或许世间并不需要神,伪神敖玄被自己这个奇怪且大胆还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

伪神敖玄沉默了,他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本可以拂袖而去,选择自由,甚至当世间主宰也未尝不可,但他怎么忍心破坏人间的美好?在无尽的岁月中,也只有承载第二人间,是他没有过于抗拒的。

于是自由和神性的抗衡中,伪神敖玄选择了站在两者之间,就如同他当初发于混沌法则与吞噬法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