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礼连连告饶,他也没忘记正事,正要朝姐夫介绍许凶时,东街守备军守备长姜守城一拳朝许凶胸口砸去。
正当费礼出声劝和之时,姜守城收住力道,轻轻砸在许凶心口,板着脸问道:“不是不来初生城?”
“你们认得?”费礼出声询问。
姜守城收回拳头,说道:“太启,到我家,喝一杯。”
“你执行公务,可别懈怠了,”许凶招呼道,“还有,守城,我现在叫许凶,此事保密。”
许凶拉着费礼穿过小巷子前行,姜守城喊道:“他也来了吧?”
“嗯,我们是猎人,记住了。”许凶招呼一声。
等走了远些,费礼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许凶大哥,你认得我姐夫?”
“不认得,”许凶摇摇头,说道,“走吧,去西街。”
初生城东街守备军守备长姜守城蹲在疏离身边吃桐叶粑粑的时候问了声:“疏离,费礼那小崽子可没骚扰你吧?”
“有呢,守备长要替草民做主?”疏离眨了眨眼睛,顺手递上一个桐叶粑粑。
“不吃了,吃多了噎得慌,”姜守城摆摆手,双手撑膝起身,说道,“费礼那小子有个大胆的想法,等开春了我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完整的家法。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是病,得治。”
“我觉得他不错。”疏离忽然说了声。
姜守城顿住脚步,疏离惨笑道:“怎么,我的私事恐怕轮不到守备长管吧。”
姜守城掏出一个精致海贝,嘱咐道:“天冷,不必出来卖桐叶粑粑,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我不要,”疏离一把将海贝丢开,声音凄厉,引得街上不多不少的人侧目张望,她惨笑道,“怎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守备长想拿一枚朋贝换草民的贞洁,还是换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路人侧目连连,碍于姜守城的身份没人敢议论。姜守城捡起落在沾染污水的朋贝,在身上擦拭干净,重新揣回胸口,如若无事道:“随你。”
“我就要让你一辈子心怀愧疚。”疏离对着姜守城的背影大声喊道。
当东街发生一场闹剧时,许凶与费礼正好到西街。作为初生城最大的皮肉聚集地,皮肉贩子、猎人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不时还有推搡与叫骂掺杂其中。
“许凶大哥,我有点怕。”费礼缩在许凶身后,他本就不大,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
有一队人马招摇过市,熙熙攘攘声戛然而止,费礼拽着许凶退到角落,小声说道:“许凶大哥,那是西街守备军,守备长名叫黎牧,可凶了。”
“五抽一税,规矩就不要多说了吧?”西街守备军守备长黎牧吆喝道。
有猎人乖乖递上皮子,有皮肉贩子递上铜贝,个个姿态卑微。
一个年纪与许凶相仿的少年喝道:“我们已经给收税官交税了,凭什么还给你交税?况且分明是十抽一税,何时变为五抽一税?”
“在西街,老子就是规矩,”黎牧踱步到那少年身边,嗤笑道,“娃娃,新来的吧?”
身边有人拉着少年,那少年有些忌惮,退了一步,抽出一张狐狸皮。黎牧嫌弃地丢开狐狸皮,一把推开少年,抽了一张熊皮,一张豹皮,扬长而去。
“元叔,别拦我,”那少年郎跳到街中央,指着黎牧破口大骂道,“还没有王法了?七张皮子,你抽了两张,还是顶好的熊皮和豹皮,这哪是十抽一,五抽一,这分明是一抽十了。那一张熊皮,是我叔叔拿命换来的。我这就去明堂告你的状,让少帝治你的罪。”
那少年郎才跑出两步,黎牧愤然转身,提刀追上去。
“火狐之威。”许凶抬起手,以火灵之力凝塑一只虚幻火狐,横绝在西街之上,恰好挡在面露绝望之色的少年与一身戾气的黎牧之间。
“何方宵小?滚出来。”黎牧怒喝道。
一串铜贝落在黎牧脚跟前,有人说话,却辨不清方向,说道:“守备长,大人有大量,这十枚铜贝,就当赎罪了。”
黎牧捡起铜贝,掂了掂,提刀指着少年,说道:“算你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