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初生城,明堂。
少帝姜太玄调查的黎牧一案水落石出,其中牵扯的人物实在众多,以至于让少帝姜太玄觉得心寒。
已死并未下葬的原西街守备长黎牧无疑是头号恶徒,两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足足三十有余,半数是不愿向他缴纳赋税的猎户,半数则是有漂亮女儿的落魄人家。便是死了,黎牧也领了个贪污罪、残杀族人罪、劫掠罪、奸i淫罪、背弃国家、渎职罪六项罪名,便是行大辟二十次也不足为过。
税收官轩辕风则是第二个恶徒,他以大统领轩辕少杜的名义与黎牧勾结,暗中收敛财货,家中有海朋五箱,丝绸、玉石合计两箱。轩辕风则领了贪污罪、劫掠罪、诬陷罪、背弃国家罪、渎职罪五项罪名,财物尽数被没收,收押铜山监牢,只等行大辟刑罚。
北街守备长子冠收敛财货,数目不大,只领了个贪污罪和渎职罪,财物尽数被没收,贬去官职,收押铜山监牢。
南街守备长韩冰犯渎职罪,贬去官职,为平民。
皮肉贩子董庸犯杀人罪、劫掠罪、诬陷罪,三罪并罚,收押铜山监牢,只等行大辟刑罚。
皮肉贩子项季犯杀人罪、劫掠罪,两罪并罚,收押铜山监牢,只等行大辟刑罚。
嬴虚犯行凶杀人罪,除去贵族身份,贬为平民。
一个黎牧,牵扯出初生城税收官与三位守备长的腐朽,震撼明堂。
倒是初生城守备军大统领轩辕少杜两袖清风,只是被董庸诬陷。
一切本该水落石出,明堂前有人敲响敢谏鼓。
敲响敢谏鼓的是卖桐叶粑粑的疏离,她被带入明堂,告状道:“帝君,请为草民做主。草民本是南街疏闲家的女儿,新婚之日被项季杀了父母与男人,然后将我掳走。草民醒来时在东街守备军守备长姜守城大人家中,且遭了凌辱。”
语惊四座,众人皆是侧目望着姜守城。
姜御喝道:“大胆,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疏离面露惊慌之色,她匍匐在地,泪眼婆娑道:“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个假字。”
“谁能作证?”少帝姜太玄问道。
疏离答道:“项季、王婆、张三、李四、梁乐、还有当日值守的两位守备军,都可以作证。”
大统领轩辕少杜奉命带来所有人证,第一个是乞丐头子项季。项季对此供认不讳,并一五一十交代了当初的过程。
疏离本随父亲疏闲卖桐叶粑粑,一来二去与东街守备长姜守城相识,只是姜守城有婚约在身,所以一向并未越界。
后来疏闲给疏离定了门婚事,那男子也是南街贫苦人家。新婚之日,姜守城找到了项季,杀了疏闲与男子一家,项季将疏离送到姜守城府上。
姜守城没辩解,其父姜御气得长吁短叹。
王婆、张三、李四三人也被带入明堂,疏离指着姜守城,惨笑道:“守备长大人,一枚海朋可以买你自己一个心安理得,可买不了我疏离的贞洁。”
王婆喋喋不休道:“这事我晓得。”
大统领轩辕少杜喝一声:“明堂之上,严肃恭敬。”
王婆身子明显颤栗一下,毕恭毕敬道:“前几日我在东街买粮,亲眼见到了姜守备长大人给了疏离姑娘一枚海朋,出手实在阔绰,让疏离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
张三、李四两人也附和,他们也是东街小贩,当时疏离说话声音不小,许多人都知晓这件事,但看得最真切的无疑是张三、李四和王婆三位了。
“另外,”疏离愤恨盯着姜守城,道,“黎牧伏法,姜守备长怕了,连夜将我送出城,送我出城的是东街守备军副守备长梁乐,那两位值守的守备军亲自放行。”
东街副守备长梁乐辩解道:“其实是……”
初生城守备军大统领轩辕少杜喝道:“是与不是?”
“是,”梁乐叹息一声,拱手道,“帝君,真相并非如此。”
“人证俱在,这不是真相?”轩辕少杜朝少帝姜太玄拱拱手,却望着姜守城说道,“姜守备长,若非如此,你会好心拿一枚海朋给疏离姑娘?你会连夜送疏离姑娘出城?”
姜守城身形站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