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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铜山监狱

典狱长太阿战死,铜山监狱典狱长暂且空缺,少阿暂代典狱长,羁押初代金灵丰粟。

初代金灵丰粟,于人间而言,灵境,当然算得上是几乎没有敌手;放在世间,灵境而已,不过是个小人物。在长达百年间,他三次祸害人间,何其残忍?一个小人物,做到这份上,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

第一世,背叛相叟,归返人间,使得相叟放弃了初代五灵,转而祭炼二代五灵。

归返人间,蛰伏当康部落,因为相叟一句“好自为之”战战兢兢一辈子,最后以极端手段杀死时间之灵悠忽,还有时间之灵悠忽和本源阳灵的孩子。

第二世,夺舍孙女丰桃复生,故技重施残忍杀死相思之妻孟鱼,还有他肚里的孩子,然后随忘忧仙子踏足登神长阶。

初代金灵丰粟并未当真离去,他瞒过了所有人,不惜以肉身陨落为代价,以人鬼三生术为手段蛰伏人间,再度夺舍孙女丰杏复生。这一次他并未露出过多的野心,不过是想在人间当个帝王,享受罢了。可惜少年一而再再而三逼得他没有退路,且还有个伪神敖玄的存在,让初代金灵丰粟试图撕破脸皮的主意彻底落空。

初代金灵丰粟在铜山监狱嘶吼,这是伪神敖玄的神罚,尽管伪神敖玄执意要等到相思亲手处决初代金灵丰粟,但总不会让他好受。

暂代铜山监狱典狱长的少阿依旧沉浸在父亲太阿陨落的痛苦之中,他面色悲哀,恨不得手刃初代金灵丰粟雪恨,只是他做不到,他懂得顾全大局。

少阿咬牙切齿说道:“丰粟,你要感激我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否则就算是引得人间起大灾,我也要手刃你。”

当初自大狂妄的少年长大了。

人间从不缺少少年郎。

少帝姜太玄在神农弓传人姜太初的陪同下造访铜山监狱,此时晨曦初开,初生城再度笼罩在一派安宁祥和当中,仿佛昨晚的悲惨只是一场噩梦。

少阿问候过两人,说一声“我去喝碗糜子粥”,便告退。姜太初瞟了一眼少阿的背影,称得上是一生挚友的只是少阿,他从未把少阿当做是刀子,姜太初当然知晓少阿的心思,他记下这份情谊,尽管两人之间无需客套。

刚经历丧父之痛的少阿端着一碗糜子粥,靠坐在铜山监狱外小口小口喝着。他喜欢糜子粥的滋味,虽说凭借他的地位便是顿顿鱼肉也无人能说道一二,但他还是喜欢糜子粥。

当初糜子扬花之约,于他而言,是耻辱,所以也就喜欢了糜子粥。姜太初觉得是该安慰少阿一番,所以携少帝姜太玄先出来,他可不敢轻易让少帝姜太玄接近初代金灵丰粟,哪怕他被伪神敖玄镇压。

少阿听闻脚步声,端着糜子粥,转回身,与姜太初对视,少帝姜太玄则站得稍远一些,显然没打算干涉两人,毕竟少阿与兄长姜太初情谊比与自己的深了太多,他也没必要显摆帝君的威严。

“放不下?”姜太初询问一声。

“丧父之痛,岂能轻易放下?”少阿一口喝干糜子粥,毫不顾忌地拿手揩去嘴角米汤,抬手挥舞,语气嚣张说道,“初代金灵丰粟,我恨之入骨,恨不得赏他十万八千刀。”

“可我做不到,”少阿惨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与嫉妒之意,说道,“毕竟他是给相思留着的,我和相思比,总没赢过。”

姜太初不知晓该如何开口,他与父亲老炎帝姜执都曾开导过少阿,少阿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放下了,至于是否放下,只有他自己知晓。

少阿放下陶碗,动作轻捷,生怕磕磕碰碰,若是缺了一角,恐怕割了嘴唇。他摆摆手,没心没肺笑道:“能让我放下又拿起的,只有这陶碗了。”

姜太初如释重负,他把手搭在少阿肩头,说道:“杀不了他,惩罚一二总可以。”

“惩罚过了,”少阿说道,“若不是他夺舍了丰杏,我定然要让他晓得什么是宫刑。”

姜太初说道:“我来铜山监狱的目的,是准备收集初代金灵丰粟的所有罪行,到时候相思算他的私仇,我们也该算算初代金灵丰粟的罪行,总得给四方台初生城的子民们一个公道,还有你。”

“第一条,滥杀无辜,”少阿陈词道,“不提以往,单单是这两年来,初代金灵丰粟蛊惑、指使大半贵族,手中沾染的人命何止上千?”

无论是初生城守备军守备长轩辕少杜还是西街守备长黎牧,都是受到初代金灵丰粟蛊惑,那背后牵扯出的大半贵族,也是如此。短短十来年,人族可没迷失自我,他们对痛苦和灾难的记忆,从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