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乞丐虽然浑身脏兮兮，黑漆漆，那双手却很白嫩，瘦白细长，指甲也干干净净，凑近了看，能看见盖片上的半月牙。

所以在沅衣捏着馒头蹭到他嘴皮子的时候，他走神了也没注意到。

馒头没有多大，掰成几瓣就没了，白修筠饿了一天，食物到了嘴里，寡淡无味的白馒头，嚼着竟然也尝出几丝甜味。

馒头最后一口还没嚼尽，伏在旁边的小乞丐肚子传来一阵阵咕噜噜的叫声。

她显然没吃。

白修筠朝她看去，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因为这叫声的难堪，反而在跟他解释，“霁月，我不饿的，肚子再乱叫。”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白修筠又重新闭上眼睛，想要说的谢，掩在担忧和思虑里。

他尚且不知，小乞丐拿他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沅衣不想离他远一点，她揪着耳朵，尝试着跟男人沟通。

“霁月，你不愿意挨着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让臭的人挨着我。”冷冰冰的话从男人的嘴里一字一句蹦出来。

丝毫没有顾及她的半分感受。

他也不讲什么君子风范，落魄至此，与乞丐为伍，还讲究什么，他径直把话说了出来，这样也能节省很多麻烦的事情。

小乞丐闲不住嘴巴，要是他不明说，她估计又要往他身边凑了。

沅衣听了吸着鼻子往自己身上闻。

霁月不说，她都快要忘了，前些日子救他出来，再捣鼓草药，忙着熬药制汤，她已没有洗身上了。

身上有味儿，难怪霁月嫌弃她。

她还想辩解一二，“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清洗。”

白修筠自然不听，他只当沅衣是因为找回面子，才这么说。

乞丐还能每日沐浴，那才稀奇。

沅衣很会见风使舵，她拉着一根枯草，“是不是我洗了，你就让我挨着你。”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白修筠脸色巨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小乞丐已经冲出去，只丢出一句。

“我很快去洗，霁月，你要等我回来。”

“”

沅衣拔腿往河边跑，城东的树林里有个水塘，是以前沅衣与和熙会一起洗澡的地方。

她还是扒着狗洞钻出去。

城东侧面的城墙，草堆比人都要高了，依然没有人管。

沅衣才钻出来就见到一会骑马的官兵，服饰好生奇怪，与汴京人的打扮截然不同，沅衣蹲在草堆里，扒着眼睛瞧，还没看出个什么奇怪劲头，就见到那伙官兵出城去了。

汴京守卫森严，怎么会有这么一伙奇奇怪怪的人半夜出城，看样子还是守卫放行的。

她不敢耽误正事儿，往水塘的方向跑。

今夜真是波折，还没靠近水塘，就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从水塘那边传来。

她藏匿在一颗大树后头，猫着腰看，被压着的人是和熙。

有一簇草遮盖，也没有遮得完全，沅衣能看见她的脸。

就算她视力不好，也能听得出来和熙的声音。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沅衣也认识。

是隔壁乞丐窝的乞丐头，和熙怎么和他搞在一起了。

沅衣有胆子也不敢向前，她猫着身子听，女子的声音娇哼微弱，男子的声音粗噶，就像是野兽一样。

还好两人没搞多久，很快就结束，乞丐头穿着衣裳离开，和熙还白着身子躺在地上喘息。

沅衣躲在树后，还没等她出来，和熙伸着脖子喊，“小傻子看了这么久，学会一点皮毛没有？凑近了看，学去了，和你庙里的男人一起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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