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近郊的电闪雷鸣,铺天盖地的雨点疯狂的砸下,半人高的草木随风摇曳乱舞。
时铎身子高挺,年纪与时厉爵相仿,已过而立之年,然而相较于柱子前的中年男人,时铎更有男人的风味,以及那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邪魅。
‘‘二爷,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错了,我错了。’’
阮不染不屑的看着中年男人油腻的表情,由内而外的厌恶。
真没骨气!
该!
让你吹牛逼!
阮不染白皙的脸上抹着黑乎乎的东西,不知是灰还是泥,蒲扇似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白嫩嫩的小腿露出连体牛仔背带裤,晃悠晃悠的看着好戏。
时铎像一只不会露出真正面目的野兽,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打量半天也没有确认出时铎此刻的喜怒。
那双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亦正亦邪,像是藏着一把锋刃,又似裹着一团无形的火,黑洞洞的瞳仁就那样飘过来,上下打量。
时铎不至于和这种小喽啰生气。
他们不配!
然而残忍暴戾是他本能的天性,印刻在基因里的信条,无法更改,更不可能被抹去……
就像是一个瘾君子,胸腔里总是充斥着能把人撕裂的和痛苦,克制只能让他更加烦燥和盛怒……
他垂眸,慢条斯理的看了看夹在自己指尖的香烟,刚刚点燃,还没有来得及品尝,猩红的火点氤氲着呛鼻子的烟草味道,袅袅而升……
林大和林二两兄弟穿着塑胶雨衣,雨滴急骤落下,怕出了没有节奏的淋漓声,声音很大且急,毫不留情的夺走了其他一切声音存在耳边的条件。
由远及近,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愈来愈晰,走出喧闹雷鸣的夜幕雨帘。
裹着一身水汽,身后泥泞的小路被踩出忽深忽浅的脚印,距离仓库有一段位置的距离,林大和林二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痛苦的呻吟。
两人手里提着塑料袋,穿着笨重的靴子和雨衣,两人对视一眼。
‘‘啊’’
林大和林二会意,攥着塑料袋的手一紧,这是……老三的声音……
‘‘什么?’’甘沫儿拍案而起,她现在怒不可解,‘‘我不是说了不要让她一个人处理,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时厉爵修长的手指描摹着茶杯的轮廓,虽然他不知道甘沫儿的通话对象具体是谁,甚至是否是男女他都不知道。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洞察力,让时厉爵猜测电话那头被甘沫儿毫不客气斥责的男人,可能就是他一直想要会面的four。
甘沫儿半点不收敛自己地火气,‘‘她现在被人绑架了,别和我解释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什么叫她自己偷偷溜去出的,你们还敢推卸责任。’’
甘沫儿用的是标准的法语对话,电话那头的人应该还在睡觉,声音懒洋洋的,沉浸在梦乡中,似乎对于阮不染的事情并不上心。
这只会让甘沫儿更加的想飞过去,亲手教训这个家伙,‘‘我不担心!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人是在你们手里弄丢的,要是出了什么是,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这完全就是一个训斥下属的语气,但是对方丝毫不生气,依旧是那股子万物皆是浮云的恬淡,还有心思和甘沫儿拉扯些笑话。
只不过甘沫儿并不像听,干净利落,说完了之后,直接将电话挂断。
时厉爵没有回避,换句话说甘沫儿也没打算回避,毕竟这件事牵扯的人很多,甚至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时铎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时铎知道我们离婚了。’’
甘沫儿如实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