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沫儿的杀父仇人是时宫,前任丈夫是时厉爵,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也是在名字前冠以时姓。
对时家的恨是刻在骨血里的。但牵扯不断的渊源也是不可磨灭的。
但是甘沫儿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当她知道肚子里有时厉爵的血脉后,本能的厌恶,她不能留下这个后患,给仇人家生儿育女,真的是不要太可笑,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是,可是最后,甘沫儿还是没有忍心亲手了解了这个生命。
可能是母性。
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情愫
时厉爵立体的五官无可挑剔,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的断面餐布上,手臂上青色的血管蓬勃,‘‘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甘沫儿知道时厉爵在说什么,‘‘本名,云锦儿。’’
时厉爵眼眸微垂,‘‘ok。’’男人抬了抬眉毛,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甘沫儿:‘‘’’
这就完了?
问个名字就完事了?
按照常理,时厉爵至少要从云家发生意外的那一天问起,缘由经过,详细了解
时厉爵显然是无意于主动了解这些东西,一颗西兰花被夹起,送到女人的餐盘里,‘‘知道我爱的人叫什么名字就足够了。’’
其余的,甘沫儿不想说,他也不强求。
甘沫儿一时语塞,没想到时厉爵突然的告白,她愣住了,‘‘我们已经离婚,处理完事情,我会带着栗宝离开。’’
原本不想说的如此早,但是甘沫儿也不想让时厉爵空欢喜,毕竟,两人之间已经结束,虽然时厉爵不承认这个事实。
男人的表情没有太大浮动,‘‘可以。’’
没有和甘沫儿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更没有撕心裂肺地不放手。
修长的手指举起一杯酒,放在唇边,醇香的酒入喉,男人开口的时候声音哑了几度,‘‘多久回来。’’
看来时厉爵是会错意了,甘沫儿摸了摸,许久,开口,‘‘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陷入了静默。
如同一摊死水,空洞,无波无澜的静。
时厉爵嘴里咀嚼着蔬菜,唇齿间细微的清脆声,狭长的眼底是思考,是权衡。
没有人主动去戳破此刻的心照不宣。
甘沫儿并不知道此刻时厉爵心情如何,但是让他和栗宝从此后分开,对于时厉爵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
他可以不同意,可以抗议。
情理之中。
甘沫儿将孩子带走,也是不想让栗宝活成第二个时厉爵
‘‘你做好决定了?’’
男人开口问,眼神没有直视甘沫儿。
‘‘是。’’
甘沫儿坦诚回答。
人总是要分离,甘沫儿和时厉爵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两个人的分离。
时厉爵手里拿着筷子,有神的眼睛此刻里裹挟着神伤,清逸英朗的面容带着几分自嘲,‘‘所以说,你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