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桃花哭喊着被侍卫拖了下去,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这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贵女们对视一会儿之后将视线落在神态自若的蔺姝染身上,下人犯了这般大罪,主子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姝丫头你呀,下次挑选贴身的人可得好好看清楚了。谁知皇帝不仅没有龙颜大怒,反而和蔼的安慰起了蔺姝染,这丫头混到你身边,也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幸好没有出事,否则不堪设想。
是,臣女知道了。蔺姝染低眉敛目,点点头,乖巧的应着。
她抬眼去看皇后,视线明晃晃的没有遮掩,皇后自然察觉了,微微侧首朝这边看过来。
春狩的第一天,就这么气氛诡异的过去了。桃花最后被怎么处理掉,已经没有人去在意,蔺姝染这边自然有一起跟来的莺柳照顾着,也不再需要桃花做什么。
发生了这种事,营地的侍卫明显的多了起来,守卫越发森严。原本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大出风头的人们,显然都失去了兴趣,抓回来的也只是些小鸡小兔,对比起昨日,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一直到最后一天,才有人说薛家的公子,猎了一只老虎回来,是一箭穿过眼睛脑子,皮毛都是完整的。
我瞧着这薛公子都是碰巧的,怎么可能打得到老虎嘛!
下面的人难免窃窃私语,不过收到消息的景逸帆倒是显得很高兴。接连这么多天的春狩无聊至极,他也觉得面上无光。
薛止言何在?景逸帆龙颜大悦,开口将薛家公子喊出来,先宽慰勉励了几句,忽然一指坐在自己身侧的蔺姝染,我记得你家还没有成亲吧?你看我们家姝丫头怎么样?
蔺姝染懵了,她怎么能想到好端端的,竟然就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景逸帆继续说道:虽说不是朕的亲女,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太后跟前长大,和朕的皇子公主们一共玩闹,和朕的公主也没什么区别,可配的上你不配?
陛下说完了,自然是臣配不上蔺小姐。
说话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离得又远,蔺姝染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这小子到会说话,哪有什么配不配的。皇帝笑呵呵的说道,这时周围的人都已经听出来他话里的言下之意,一时间皆敛声屏气,等着下一句话。
我看你二人年纪相仿,又都未曾有婚约,朕便做了主,替你二人牵线,你可愿意?
果然。
薛止言跪在地上,双手都已经死死的握成拳,他想起自己离家前奶奶的嘱托,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谢陛下,臣愿意。
姝丫头,你呢?皇帝扭过头来看蔺姝染。
皇帝金口玉言,何况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可能,蔺姝染沉默片刻,勉强笑道:臣女愿意。
一来嫁入便是出了宫,以后还不是海阔天空任鸟飞?
这便好了,朕一定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皇帝抚掌大笑。
蔺姝染冷冷的看向地上跪着的薛止言,对方也正好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往这边看。
看那人熟悉的清俊面貌,那双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桃花眼,还有薄唇边的一块淤青蔺姝染惊得险些站起来。
竟然是他?
你!
你!
两人齐声喊了一声,恨不得现在就继续开打。
可是边上的人都纷纷疑惑,按理说两人这可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会看着像是要干架的模样。
姝丫头,你们认识?
景逸帆问了句。
怎么会,薛大公子一表人才,怎么可能回去青楼那种地方!
薛止言冷冷一笑。
尽管在外人看来,薛止言是个纨绔子弟,可他却不傻。不久之前夏侯老夫人殷切的和他提起与蔺姝染的婚事,威逼利诱他同意,今天皇帝就开口指婚,也恰好是他与蔺姝染ashash这二者之间若是没有关系,就是打死薛止言也不信的。
他答应了便是答应了,绝不反悔,可是那蔺姝染想顺顺利利的嫁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回到薛家,薛止言立刻找来了几个忠心于自己、绝不会去告密的属下,嘱咐他们在皇宫门口等着,一看见蔺姝染出宫,就好好收拾她一顿。
是,小的知道了。那几个下属应了,又有些犹豫的看着薛止言,可若是蔺小姐就是不出宫来,那该怎么办?
不出宫?呵,怎么可能。薛止言嗤笑。
先不说蔺姝染在贵女间的名声传的如何不堪,就根据他和她短短的两次接触,一个出宫之后就往青楼跑的女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着。
薛止言所料不错,尤其是在狩猎过后,蔺姝染在宫里就更加坐不住了。幸好皇帝虽然给她订了婚约,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把她关在宫里不让出去,是以那伙人不过在宫外等了三天,就把人等出来了。
他们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蔺姝染后面,又去多叫了几个人过来一起,才在蔺姝染经过一条偏僻小巷的时候,一齐跳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蔺姝染并不吃惊,反而很冷静的问到。她早就发现这些人了,才故意往偏僻的巷子里面跑。
那些人虽然对她的反应有些始料不及,但也没有说废话把自己老底全都泄了的打算,对视一眼之后,闷不吭声的冲向她,气势汹汹的,举起拳头就打。
蔺姝染歪歪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于是在府里安心等着的薛止言所等回来的,就是一群鼻青脸肿的手下。他惊得站起来,手里的茶杯都下意识的甩了出去,啪的落在地上。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我们实在是打不过蔺小姐啊。一个下属嘶嘶的吸着冷气,颇为委屈的说道,小的这么多人都是一起上的,愣是连蔺小姐的衣角都没摸到。
真是废物!薛止言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