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轩望着手中的酒壶,眉头紧紧地皱着,来人,传大理寺卿到御书房来见朕。将手中的酒壶递给王福,瞧了瞧还跪在地上的蔺姝染,眉头略舒缓了些,略有些疲惫道:姝丫头先到御书房等朕吧。又瞧了瞧浑身颤抖的丫鬟,又皱紧了眉头:将今日伺候在长公主身边的奴婢一并带过去罢。
蔺姝染闻言便起身行礼,臣女告退。
由小太监一路指引着到了御书房,蔺姝染瞧着身后得丫鬟那紧张的神情不禁冷笑了一下,实在是未曾想到,在长公主身边调教出来的人竟是这般的不当事,心里啧啧两声,若是现在那小丫鬟招了,可真是平白浪费了长公主费尽心思,还亲身设计参与出来的好戏。
等了片刻后景逸帆才缓缓走了进来,蔺姝染忙向他行礼,景逸轩大手一挥便免了。
姝丫头实话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景逸轩坐在龙椅上,伸手按了按眼角,看起来略微有些疲倦。
蔺姝染上前一步,抬气眼定定的看向他,语气坚定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便,接续道:臣女刚刚在长公主寝殿内所言非虚,句句属实,身后长公主的婢女可为臣女作证,还请陛下明察。
景逸轩刚要张嘴说什么便被外面内侍通传的声音打断,原是大理寺卿到了。
大理寺卿撩开下襟跪倒在地,叩头道:参见陛下。
景逸帆略抬了抬手,爱卿平身,今日朕叫你前来便是要你仔细瞧一瞧,这茶壶可是有什么蹊跷。递给了王福一个眼神,王福便会意的将手中的酒壶交给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将就会接了过来,打开壶盖闻了闻,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开口道:启禀陛下,此壶名为两心壶,如同这名字一般,一个壶里确实两个腔室,这第一个腔室内可装饮用得美酒,第二个腔室内便装的是那毒酒。大理寺卿将酒壶转了过来,指着酒壶的壶耳下方道:陛下请看此处有一个小孔,这边是这两心壶的精妙之处,若是将手放在毒酒侧的小孔处堵住小孔,如此这个腔室内的毒酒便不会流出,反之堵住美酒侧的小孔,则美酒便不会流出。说罢便将酒壶呈了上去。
景逸帆接过酒壶检查了一番,面上虽然仍是风轻云淡,心中却泛起一阵怒意。
大理寺卿脸上略微有些犹豫之色,拱手幽幽说道:臣刚刚略微细问那毒酒侧处尚有毒药的味道,只是这毒药究竟是什么还要待臣细细辨认一番。
景逸帆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挥了挥衣袖,冷冷道:宫中宋太医已辨认出是哪一位毒药,正在给长公主诊治。
大理寺卿面色一变,瞧了瞧身边的蔺姝染,心道:原来是长公主中了毒,不知此事是否与这小侯爷夫人有何关系。
感觉到他的目光,便迎了上去,悄悄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颤抖的小奴婢,示意他多多关注这个小奴婢。
景逸帆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双眸扫过一眼蔺姝染,瞧她一脸镇定,掩下眼中的冷意,朗声道:爱卿今日便将这小奴婢带走,朕限你在一日之内查的水落石出。
大理寺卿持着圣令下去了,并将小奴婢压了回去。
走到蔺姝染的面前,景逸帆柔声道:今日之事想必把姝丫头你吓到了吧。摸了摸蔺姝染的头,轻轻道:你许久都不进宫,朕和太后都想你的紧,昨日陪太后用膳,今日便是该轮到朕了吧。
她仰起头,迎上景逸帆探究的眼神,笑道:是臣女不对,日后定是要经常进宫来叨扰陛下和太后。
得到她的话,景逸帆满意的笑了笑:那今日便无须再回候府了,晚一些便陪朕用晚膳罢。转身对着王福吩咐道:遣人到振国候府通报一声,就说朕想姝丫头,留在宫中再住一宿。
眉头一掀,只是说了句,臣女便先行告退。说罢,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景逸帆负手瞧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良久,幽幽问道:王福,依你之见长公主中毒一事可与姝丫头有关。
王福闻言心下一惊,身形忍不住颤了一颤,斟酌开口:奴才不敢胡言乱语,只是觉得小侯爷夫人打小虽是调皮,心地确是十分善良,从未做过伤害任何人的性命的事。
沉吟半晌,忽然道:朕也希望如此。
与景逸帆用过晚膳后颇为悠闲地在回到自己的寝殿的路上闲逛,想起此刻景嘉婉正中毒在床上躺着,露出如此悠闲地神情让他人瞧见了不太好,便略敛了敛面容,颇为忧心忡忡的走着。
到了寝殿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有人敲了三声窗,回敲了三声后把门打开将人放了进来。
进来之人赫然是今日长公主身边的另一个奴婢碧玉。
奴婢拜见少夫人。碧玉盈盈跪下,蔺姝染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还要多感谢你提供消息,你的家人无须担心,已经安排妥当,过些日子你便借个由头出宫,到天香楼找清婉,她便会告诉你你家人在何处。
多谢小侯爷夫人,此刻奴婢是悄悄溜出来的,便先行告退了,来生定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的恩情。碧玉声音哽咽,跪下来俯身扣了三个头,才退了下去。
蔺姝染伸了个懒腰,便宽衣倒下,因着人多碍事,便寻了由头推了太后赐给她丫鬟。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碧玉的亲人被长公主景嘉婉牢牢地攥在了手中,在她离宫之时便对此事上了心。
恰逢上次在侯府之事她便觉得景嘉婉对她有些恨意,便答应碧玉若是她传递消息,便可帮他将家人救出,这丫头亦是个可怜人,蔺姝染心中生怜惜,更何况若不是她及时传递消息,恐怕此刻她也成了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