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瓮中捉鳖,老鼠急了也打洞,估计他们自己都没底。”
一个男弟子上前,打量我们道:“你们受伤严重,我们先给你包扎吧。”
我指指烛司:“给她包。”
转身就要迈上台墀,那几个弟子拦着我,一个略带警惕:“你们去做什么?”
“看戏。”烛司道,“痛打落水狗,你们不爱看?”
“太过危险,还是不去为妙,既然是广征道人门下,不妨留下帮我们一起收拾残局吧。”那弟子道。
话说得客气,双目却仍警惕,防贼一般。
这般谨慎也挺好,省得真有坏人进去,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可惜我没有心情与他们解释,我看向烛司一眼,她微点头。
我转身就朝台墀上奔去。
“站住!”
数道剑影立时攻来,被烛司飞快挡下。
气门宏大高阔,未待我接近,身子便被一股强硬力量给狠狠拽了进去。
芒光如弧,气栈长风似刃,我伸手遮面,忽的身子一轻,失重从高空坠下。
落地的前一瞬,一团红影极快扑来将我接住,稳当落地。
烛司摇头唏嘘:“脸都这样了,要再朝下砸一砸,你可咋办。”
我回过头去,是孤星长殿,数以万计的行尸远远退开,离石台极远,目光怯而卑。
“贼人!”
数声呵斥响起,那几个弟子竟追了进来,从那日杨修夷进来的穹顶跳下。
“也太冥顽不灵了!”烛司大怒着就要迎上。
“先别管了!”我道。
我拉起她的手朝洞开的地门跑去。
那些弟子随即追来,烛司叫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本神一口一个吃了他们!”
“他们又不是坏人!”
“与我何干?你们凡人拜先祖时还喜欢将猪头的眼睛挖掉,并把它们的尾巴塞到它们嘴巴里不是吗?”
她说的极快,我半响才反应过来,随即皱眉,什么跟什么。
那些人紧追着我们不放:“站住!”
烛司大怒:“闭嘴!”
很快奔上第二层,满地狼藉,鲜血斑驳,大殿正中的将相石秋纹丝不变。
烛司拉着我欲往第三层时,我抓着石树迟疑了。
她回头:“怎么了?”
“里面,里面有鬼。”
她一怒:“你还怕鬼?”
我嗫嚅:“我打不过。”
“本神吃了他们!”
“你吃不到!”
那群人再度追来:“还往哪儿跑!”
烛司眉头一皱,顷刻拉我下去:“快!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地方,别说有她在,就是杨修夷在我都不敢随便进来啊。
可是下至甬道,我却一瞬就愣了。
那日将我伤的极重的鬼童被一把铜锈匕首钉在墙上,四周纱幔无风而动,他抬眼望来,冲我一笑,鬼音咯咯,充满童稚却空灵阴森。
“是你啊。”他笑道。
匕首戳在他的胸口,他垂挂在墙上,腐肉黏在唇边,头发衣衫比那日所见还要破烂。
我走过去,烛司不解:“短命鬼?”
她果然也没能看到。
“你们的人想杀我,”鬼童看着我,语声忽的激动了起来,“可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十巫的人从这过去了?”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再不站住就不客气了!”那些人重又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