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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破天

时值五更天将过,山下三关修行者已在北峰下腾空而起,纵跃之间,临空划过夜下的华山,望山巅而来。四关的修行者负起兵刃,尚在思虑着登临华山时,该飞越的路径,不失风度优雅。

约莫刻许钟后,修行者的攀登呼喊之音传入山巅,或铿锵有力,或喔伊儒儿,或瓮声瓮气,或鬼哭神嚎,或下气怡声,或戛然而止,可谓是裂石穿云,响彻云霄。

有神情倨傲,身着华丽锦衣的勋贵子弟,腰配宝剑,身后小厮侍女环立,毕恭毕敬,不敢抬头直视。

勋贵子弟将四关的修为气息肆无忌惮的散发而出,或命修剑道,或命修枪道,或神修,体修,道修,光芒四溢,夺目照人。

众人神态各异,但表情透露出有我无敌的气势,像是不甘人后,使尽浑身解数要攀个上下,低下头颅的奴仆看着映托下光亮的雪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恙慕,却又转瞬即逝,依旧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下人之态。

其中一人紫黄大衫,年及弱冠,环顾四周,或是勋贵同伴,或是府中门客,望着千三百丈的华山,语气十足,神态自若,颇有些自得道:“不过区区华山而已,数月前我登峨眉时,那山势比之华山尚且高出数百丈来,又恰逢风雷大作,山雨皆来,那时情形比之现在不知严峻多少,但我如何,不过是半刻钟就登上山顶,这华山说是仙人剑道遗留处,不过是牵强傅说罢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要我说以前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草包,说什么仙人,纯属狗屁,他娘的,要是世上真有仙人,老子还在这里干屁,还不如求爷爷告奶奶抱个仙子回家,生十个八个儿子岂不快活。”

可以称得上是虎背熊腰的青年勋贵,之所以说是青年,是那未老先衰的脸上明显是大汉年纪,但眉目语音之间却是青年之征,粗犷的身躯,市井的口气,也只有魏阀将领子弟才符合。

“华山又咋滴,要在魏国,老子二话不说就是一斧子下去劈了碎不可,也就在秦国,呸,老子还嫌脏了手。”

此人神色激愤,比之其余诸国诸宗人杰的神情更是多变,似是想到白日在潼关城中,孟璞玉的绝世之资,将其呵斥下去,过早老去的脸上愤怒蔓布,不知何处来的怨气将双眼染的通红,怒声大喝,秦国小儿。

众人中有不知情,面带疑惑与求解,有知晓事情经过的,露出讥讽之色,但那人浑然不觉,尤自怒气横生道:“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屎尿狗国,要不是顾忌老子名声,非他娘的命人灭了秦国,你个小国也敢招惹老子,简直活腻了。”

“粗俗,我等贵族自该慎言慎行,严于律己,怎能这般市井之徒模样,简直丢人之至。”

来自晋国诸子学宫的弟子最是重视礼仪,凡是遇到魏国楚国南北蛮子必要说教一番,但从未听说过他等还会为秦国辩护,于是纷纷嚷嚷道,是不是诸子学宫觉得秦国能与他们平等共生了。

学子神态自若,面无表情,充耳不闻众人的质问,语气平淡道:“一蝼蚁之国,蚁虫之民,何必斤斤计较,生着怒气,若是哪日寻得时机,翻掌便灭之。”

“是极,学长言之有理,秦国,区区蚁国,何必在乎,还生着气,不值当,当真不值当。”

“就是,真要惹火了,就灭了它,男的杀绝,女的为奴为婢。”

“我可看不上秦国贱民的女人,按我的意思,直接把秦国灭族的好,神州大地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活着根本就是罪孽。”

勋贵子弟皆深以为是,深表认同,觉得秦国的存在实在是碍眼,也不知诸国高层怎么想的,放任秦国在关中安然无恙的生存,不过是个下等之国,灭了就灭了,何必在乎名声,这悠悠众口还不是中原诸国说了算。

于是各自高谈阔论,这个说命大军百万将秦国屠个遍,那个道直接命大将领镇国大军凝聚兵阵,以七关之力一击灭了秦国。

还有言说不必大动干戈,就派一阵道五关山河修者布下大阵,引黄河之水倒灌关中,以滔天大水将秦国一举覆灭

众人一一出谋划策,好不热闹,像是秦国灭族就在眼前一般,为其所灭,气势高昂,气度不凡。

公孙起静静地站在赢易身后,手执配剑,冷峻的神情波澜不惊,似乎听不见山下的疯言疯语,讥笑嘲讽。

不过六关修行者感应天地变化,有心之下,百里之音皆可闻,何况区区千丈华山,听到灭族之时,公孙起眼中一缕杀戮血光转瞬即逝,但不露出丝毫怒意杀机,心中暗暗记下山下众人的家族。

既然要我秦国灭族,那日后便将尔等灭族!

赢易皱起的眉头,呼吸之间就已舒展而开,不作一声,捏着石珠,屹立山巅。

韩语若见此,也隐去愤怒的心神,平静下心来,不做他想,梳理起混乱的气息,遥望天际,夜色渐渐消失,夜幕将去,黎明将至。

将心绪放下,手中结起阵印,一道无形的阵图随阵印而出,落入山河大阵之中,将山河阵图中的青光隐去,化成虚白之色,虚白阵图印于雪巅,分不清是阵是雪,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阵中一座微型的华山,散发出光芒。

光芒落入华山之中,华山山巅得到一股超绝强盛的浩瀚神力,千百年不动分毫的山巅竟有些震动。一道无形的气机从山体之中流露而出,锋锐而险峻,气机融入光芒,合为一体后慢慢灌入阵图之下浮起的石珠内。

石珠流转震动几下后,华山的气机化成一柄细剑印刻在石珠之中,仔细打量,尚能看得清楚剑中有座华山镌刻其上,剑意凛然。

公孙起取下腰间的佩剑,冷峻的眸光望着无尽的虚空暗夜,凝神静气,熔炼气机,缓缓拔剑出鞘。

那剑千煅钢铸成,或于秦国中尚显珍贵,但在中原诸国,不过是军中标配。神州中凡是修行剑道的修者,哪个不是千煅钢剑起步,何况五关以上的剑客,更是腰配宝剑,手握神兵。

但见公孙起拔出剑,抬起手,就那么平平无奇如同初学剑术的稚童横空一斩,剑中一道恐怖绝伦的剑光穿破上空数十里的风雪,破入天穹。

剑光之上的剑意冷冽决然,是千军万马的怒吼,一往无前的冲杀而去,那种剑意是金戈铁马的杀伐,气势恢宏的决然。而剑光凝聚的寒芒已不再是单纯的剑芒,那是金戈铁骑杀伐下的万骑大军。

这是兵家剑道剑势,一剑之下非一人,而是熊罴百万,纵横无间的铁军,剑光划破雪幕,将所过之处的风雪撕裂而开,就如穿透一层层的布帛,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数息之间,剑光横空数十里,斩破风雪,一缕缕紫色光芒从天际飘落,纯粹而精耀,落入山巅阵图之中。

顿时,那紫气如陨石从天而降,平静水面掉落下的巨石激起一层气浪,气浪肆掠而开,将山巅松树上的雪震落寸许。

气浪之后阵图泛起涟漪,紫色的波纹似乎蕴藏着无穷的魔力,令人望之沉醉其中,那紫气包含万物,仿佛将天地之间至尊至贵的气度演绎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