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挂断,贺准放开郭振,楼云忱也丢开变声器,转身扬唇轻笑。
这个笑容充满嗜血和杀戮味道。
这是郭振没见过的疯批感。
也是贺准时隔多年没见过即将大闹一番的放纵模样。
“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乔伊斯远比你有用。”楼云忱指尖泛光,细细的,薄薄一层。
郭振定睛一看,是一片极为轻薄得刀片,光看那亮处所在就知道这东西有多锋利,划破肌肤的时候有多迅速。
怕是人还没感觉到多少痛感,已经被割破了喉咙。
当海盗这些年,郭振别的不敢说,对刀具了如指掌,也曾操刀将别人当做玩具玩弄。
刀划破身体,流出鲜艳血液那瞬间能带来的精神亢奋无法言喻。
郭振自认作为主使人很享受。当角色互换,他身为被鱼肉的那位,顿感煎熬。
“你还不能杀我。”他盯着朝喉咙挥过来的刀片惊恐道。
楼云忱及时停住:“哦?”
郭振喉咙微动,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我们老大疑心病很重,不是我开门,他会意识到不对。况且他嘴巴很严,你抓到他也不见得能问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他和我不同,铁石心肠。”
“你在外还被称之为忠心耿耿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呢?”楼云忱手里刀片又往前推了一步,已经贴在郭振脖子的大动脉上,“我听说你很喜欢病态美人标本?得到美人先玩玩,再将人放血到脸色苍白,昏迷之后止血放入福尔马林里,在人还有几分感知时候制作出来的标本最好。”
郭振不寒而栗,能将他的喜好说得清楚明白,必定不是说出来玩玩,其中威胁之意太强烈了。
“也、也不是,你听我说,我们老大真是个嘴很严的人。你、你真的问不出来什么,他被你们抓走,之所以主子会说救他,也是因为他嘴够严,值得主子华大手笔去救。”
“你知道的那么清楚,应该也了解过我。”
“联、联邦少将楼云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郭振说着又扫了眼那边也摸出枚刀片的贺准,猜到自己前面脱口而出的名字说对了。可这时也没勇气再重复。本来楼云忱一个就够是个够难搞的人,还配上个旗鼓相当的贺准,这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之前郭振有多想知道贺准是谁,现在就有多想逃避,没把名字说出来就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他拼了命的想假装不知道。
“谢谢,这算是对我身份的一个尊重吧,我身边这位也给你介绍一下?”楼云忱杀人诛心,“帝国元帅,我的合法伴侣,贺准。”
郭振一脸麻了的表情,恨楼云忱恨得牙痒痒。
“好了,和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把你折腾成这样还不说点儿让你高兴的事,那挺对不起你的。”
郭振内心:不,我并不高兴,谢谢。
“我引乔伊斯过来的用意你门儿清,他来,你就得死;要是你愿意代替他,我就让他死。”
郭振:……
“还有个最绝妙的选择,之前碰见和你在一块的那个,知道的应该也不少。我把你两都弄死,把他骗过来,一样能达成目的。你们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混,你说呢?”
郭振长这么大是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话说得比喝水还简单,轻松得决定他人生死。
只不过…郭振问自己,摆在眼前的三条路还用得着选吗?
他轻舒口气:“我带你们去,但我不能保证主子真在那,他有好几个地方栖身,行踪缥缈,连他最亲信的贴身秘书都不见得知道他在哪。”
“那你就先带我们去见那位贴身秘书吧。”楼云忱当即改变主意。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步步为营。
就让他一层层将那位神秘主子的包装给剥下来。
“不是那么好找的。”郭振说,“戈秘书在魑总部,那里戒备森严,高手如云,武器更是先进,我怕有命去没命回。”
如果郭振不提魑,楼云忱也许没那么揪着这位秘书不放。
既然提到了,他就坚定目标,眼角余光扫向贺准,却得到浅淡闪烁的蓦然,他若有所思,只道:“你只管带到。”
郭振无语凝噎。
贺准蹙眉,扒拉了下楼云忱。
楼云忱回头看:“怎么?”
“你跟我来。”贺准说。
楼云忱转身刚想走,又想起还清醒着的郭振,折返回来抬起胳膊就是一个手刀,将人砍晕过去。
贺准站在能看见窗外,窗外人又看不见他的刁钻角度。他对这里很不相信,时刻保持警惕。
楼云忱走过去,将前面看窗外拉开的一指宽窗帘重新拉上,房间内的光亮被扼杀在窗外,浅薄的光只到房间半边。贺准在这光里看向楼云忱。
“魑,比你想象中要危险。”
楼云忱靠着窗边墙壁,漫不经意道:“因为那里危险,我就不去吗?”
“要去,但不是现在。”贺准轻声说,没有要和他争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