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邪心叫“糟糕”。

虽然大师兄应该不会因此生气，可是，这一下一定让他很疼吧……

“还我。”

他一抬眼，对上凤煊微微虚起的漆黑双眸，对方以一种令人无从分辨情绪的声音，对他说出了这两字。

季无邪一愣，“什么？”

凤煊指了指垂在耳畔的那缕长发，嘴角勾起一个精巧的弧度，“这个，还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指向也很鲜明，但季无邪发现，他好像有点难以理解。

大师兄这幅笑意盈盈的表情，显然不把这个意外当回事儿，可又一本正经地向自己索要，还他那几根头发……

难不成，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随着“结发”二字出现在意识里，仿佛有血一下子冲上了脸，季无邪瞬间感到脸颊热得发涨，心脏成了一座小火山，滚烫的岩浆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想什么呢！

他在心中无声地呵斥自己，强行将越跑越偏的遐思拉回正轨，清了清嗓子，努力绷出一副正经神色，岔开话题道：“啊！你看，蝴蝶就在你旁边！”

素色蝶影仍流连不去，几乎是嘲讽般飞旋原地，此刻又飞到了大师兄耳畔几寸的地方，如同风中的白芙蓉花瓣，轻盈灵巧，绝不是那么容易捉住的——

就在季无邪这想法划过的同时，大师兄抬手拂过耳畔，轻巧的夹住了那片蝶翼。

“雕虫小技。”凤煊淡漠地说出四字，连看也不看已被牢牢捕获的猎物。

季无邪：“……”

季无邪装作无事发生地强笑，“大师兄小心些，这其中肯定有诈。”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落到凤煊纤细白皙的指尖——不知何时，凤煊手中生机勃勃、不断挣扎的蝴蝶已经化作了一张薄纸。

“这是……”季无邪蹙眉，从凤煊手中拿起那张纸，对方并未阻挠，“果然。”

展开的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蝴蝶花纹。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番提示不够，又派一只纸蝶来乱飞，生怕我们注意不到这人？”

他声音惊讶中带点恼怒，因为已经清楚，这张纸上绝不会有可以锁定其身份的线索。

操纵者放出纸蝶亲近他们的举动，更像是一种嘲弄。

凤煊对他露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神情，又从他手中抽回了那张纸，“这种术法，仙道中略有小成者甚多，从这里入手是查不出什么的……”

季无邪也明白这道理，心中有些丧气，只是不好发作出来。

偏偏那种清浅的懊丧被凤煊看了个彻底，对方略一莞尔，话锋一转，柔声道：“你想不想学？”

嗯？

季无邪反应过来。

“想自然是想的，可是……”

他点点头，眼前出现了当初在沧海剑阁中看到那些上阶弟子为逗女冠们开心、乱放花花蝴蝶的缤纷场面，犹豫着说：“我灵息浅薄，法力低微，肯定是变不出这么灵动的蝴蝶。”

哪知凤煊闻言，笑得更明媚了些。

“季师弟不必担忧，以你的聪明才智，驭使蝴蝶蛾子这类流俗之物才是大材小用了。”

说着，他从身后的草垛随手抽出了数条草杆，十指翻飞细细编扎，弹指间，一种动物的雏形就出现掌中。

季无邪睁大了眼睛，“这是……凤凰？红鸾？不对，好像又有点区别？”

在凤煊掌中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散羽小鸟，额上有着翘起的纤长翎毛，奇异的外形令季无邪想起传说中的神话图腾。

凤煊没有解答，只是冲他一笑，然后将手中的草扎小鸟抛向了他。

下一刻，火红羽翼在眼前展开，宛如真正的上古仙灵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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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邪：这章的提要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