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话属实,那么要用邪法证道的,不止荆棠一人。
还存在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盟友。
这盟友是谁?是先前诸多线索指向的甄氏,还是私下与书院交好、让荆棠不惜背弃旧友陆氏的吴家?
季无邪作出质疑状,道:“一个素未谋面之人,与你也就见了一面,为何选择将这种邪道秘术传授与你?”
钱串子脸色比哭还难看,“我又如何得知他的意图?但荆棠有命,不得不从,学成以后我根本不敢尝试,一直带到如今。”
说话间,他全身过电般剧烈颤抖起来,宛如回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场面,“我也不想来此为祸的!可是就在你们从鬼城出来那天,我忽然又在谷中见到了那种东西!这次它是一条纸蛇,操纵它的人威胁我说,他有办法让我生不如死,我最好按照他吩咐的做……”
季无邪与凤煊对视一眼,两人的眼色都极为复杂。
“刻字墨晶是你手笔,我们已知道了。纵火烧毁万花灵月谷,也是那纸蛇的命令?”
意外的,钱串子眼中出现了深重的迷惘。
“什么纵火,谁纵了火?我接到的指示只有留下墨晶。特地留下东西指引你们,又怎么可能纵火?”
季无邪沉吟片刻,的确,若又要留下墨晶又要纵火烧毁线索,未免自相矛盾。
凤煊冷冽的声音传来。
“不对。”
钱串子似无法再承受更多这种层层盘剥的折磨,失声尖叫着问:“怎么,又有哪里不对?”
“既然操纵纸蛇之人要你指引我们前去甄氏,又为何多此一举,让你羁住我们的脚步?”
凤煊淡淡地瞥钱串子一眼,瞳孔如寒潭般深不可测,“除非,他希望我们注意的对象另有玄机……”
钱串子根本无法回答这问题,此刻他一副心神溃散的模样,只晓得紧咬牙关,咯咯作响。
季无邪当机立断道:“大师兄,眼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如从长计议……该如何处置他?”
他是重要人证,杀不得,也放不掉。
凤煊略一思索,道:“季师弟,那只符灵道子,你可还带在身上?”
季无邪一愣,点点头,从芥子囊中取出了那柳条竹篾编造的小娃娃,那是初入兰庭时大师兄赠予他的小草人。
凤煊取过,指尖金光一点,那草木的傀儡倏然有了活气,落地成了一个白绶长髫的小道子。
“参见……主人。”小道子对凤煊俯首一拜,接着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季无邪,“阁下也在。”
说完,又施以一个恭敬的躬身礼。
季无邪方才还在思索生人变作尸伥的机要,这就亲见一个死物活了过来,奇妙中夹杂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仙术与邪术的壁垒,当真那么泾渭分明么?
凤煊神色如旧,道:“季师弟,你暂且将剑松开,让符灵带走大当家。”
钱串子被捆仙索拴住双手,似一只无主游魂跟在符灵道子后,须臾,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寨口。
季无邪不由得好奇:“他会被带去哪里?”
凤煊仍看着半身瘫软的头领,眼皮也没抬一下,“符灵身上自有传送阵法,会暂时先将他安置到凤氏的领地。”
季无邪点点头。如果是清沅凤家,那就安心多了,想来无论陆笕还是荆棠,都不会有胆子跑到四族之首的地界拿人。
“他方才说起咒符纸藏在水道夹缝中。”季无邪脸上浮出懵然,“大师兄,这降蛊究竟是一种什么邪术,为什么明明下蛊靠的是蛊虫,却会用到符纸?”
凤煊笑了笑,“你所说的是苗人巫祝的蛊。鬼纲中的‘蛊’,指的却并非这个——被控制住的人,才是真正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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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兼作者:说得很神气,十个人里七个都会,那小季同学你会吗
小季同学: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以让大师兄教我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