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为什么金谷园有一座‘兰菱阁’,一座‘紫竹苑’?”
“他说是为了纪念两位朋友。”
“什么朋友?”
“不知道,没有见过面。”
“男的?女的?”
绿珠笑了:“重要吗?我不介意。”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金谷园,还有一座什么馆?”
“瞻溪馆。”
“石将军想为我改为‘红芸馆’。”
绿珠一愣:“你接受了么?”
“你不是要将我嫁给余威吗?”
“等等,难怪将竹儿、翠儿、菊儿、馨儿调走了。莫非他真的还有两个女人?”
“你忘了,我在嵩山插手救过两个女人。”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在我之前,他就有这两个女人。”
“那么,你甘愿当他的第四个?”
“他对我说过的,在情感上,我是他的唯一。”
“这句话,也许他对那两个女人也讲过。”
“可是……他是我的唯一,这就足够了。”
“呦,‘他是我的唯一’,羞不羞!”
谁知绿珠并没有与红萼打闹,双眸中却噙着闪亮的泪花:“唉,他便是有十个八个女人,我也只是他用十斛珍珠换来的侍妾。”
红萼一时无语……
小小的后花园被绿珠和红萼踩踏了好几天,连小草和花瓣都灌满了她们絮叨不尽的话语。红萼有点腻味了,她邀绿珠到黄河边散散心去。绿珠懂得石崇的心思,若不是他亲自带着,不是面巾遮挡着,他是不会让自己抛头露面的。
对于绿珠的推辞,红萼有点儿不高兴,当然也不便责怪。她一人闷闷不乐,独自悄然往黄河边走去。
走了老半天,还未见到黄河,就听闻了黄河的涛声。那涛声,无休止地敲打着人们的心灵,似乎每个让她撞击过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寻求她的洗涤,寻求她的净化。
看见了,那就是黄河。那天牵马渡河,只顾着听石崇絮絮叨叨的故事,没有认真看一看这条汹涌澎湃的巨龙。当红萼漫步在黄河边时,轻柔的风不停地抚摸着脸颊,拍岸的浪扬起细细的水雾,让她感觉到了一阵阵舒适和清爽。你看,水面上飞的那是什么?白鹭!在西山,在乳泉边常常与之相伴的白鹭。
真是白鹭呢,它们在盘旋着,而且越来越近,最后竟在红萼的头顶不停地绕着圈子。红萼惊诧了:难道真是从西山飞来的信使?
红萼发出了特殊的召唤声,果然,那群白鹭慢慢地,慢慢地飞落到自己身边。红萼向为首的白鹭轻轻招唤,并从它修长的足上取下一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师太病逝!”
红萼大恸,她视师太为母亲。是她,收留了在外盲目流浪的她;是她,教她习武学艺;是她,明白做人的事理。不想才离别数月,师太竟已仙逝!当即红萼咬破手指,在纸条上写上“即归!”
白鹭远去了,带着红萼的一片哀思。
红萼再无半点心情,她匆匆策马回到洛阳,向绿珠和石崇告辞。绿珠十分纳闷,远隔千里,红萼怎么能得知师太去世的消息呢?红萼悄悄告诉绿珠,是白鹭传的信。
绿珠一听是真的,这才着急起来:“哎呀,你才来几天呀,我们姐妹还没有聊够,耍够呢。”
“师母病逝,不得不归。”
“唉,如此……你是得回去了。红萼姐,办完后事,你可还会回洛阳?”
“傻丫头,你不是要把我嫁给余威吗?”
“你真……真嫁给他,我祝福你们。”
红萼见到石崇,石崇心中却是一番不同的滋味:“你,不愿做‘红芸馆’的女主人么?”
“石将军,还是叫‘瞻溪馆’吧。”
“不,我一定将它命名为‘红芸馆’,让它随时等着你的归来。”
“莫非将军想在‘红芸馆’与我切磋切磋武艺吗?”
“那儿可不是打打杀杀的地方。”
“可是,‘金谷草庐’就曾经是血腥的地方。”
“金谷园不是金谷草庐了,放心,那里只会给你带来欢乐和兴奋。红萼,留下吧。”
“师太仙逝,我一定要去祭拜的。”
“如此……师太百日以后,你就回洛阳,我想那时金谷园也要开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