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桢正在给猪喂食,见此,扔掉手中的瓢跑过来扶住她,扭头朝女人哀声道:“娘,你干嘛啊!大姐她伤才好一些,若是再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屋里的白砚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女人阻止儿子不让过去,怒道:“我倒恨不得她直接摔死!若不是她上次拿热水烫了你爹,你爹又怎么会两个月不回来?”
“烫死他都是轻的。”
白岐靠在白桢身上,神情清泠,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女人气的脸都白了,举起手就要扇她,却被旁边白砚一把抱住手臂,“娘,你别打大姐,大姐好,爹坏,爹打阿砚。”
“啪”的一声,耳光没落在白岐身上,却落在了白砚脸上。
“那是你爹,不准你说他坏,若不是你踩痛了他,他又怎么会打你?”女人用手指着小男孩,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的狠狠瞪他。
白桢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挨打,忙用手把白砚拉过来一把抱住。
白岐冷冷地盯着眼前跟泼妇一般无二的女人,眸底尽是失望。
这就是她进了林府后,心心念念的母亲么?
还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忍着脚踝处的剧痛,她伸出双手把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妹揽在身后,梗着脖子,与女人对视:“最可悲的便是,将自己的失败全都归功于别人的身上,从来都是别人错,娘,你真可悲。”
女人闻言一愣。
趁这个功夫,白岐忙一手拽一个,带着白桢白砚进了屋子,几乎是刚插上门闩,外面就传来砸门的声音。
“白岐,你个混账东西,我可是你娘……谁教你指着你娘的鼻子训话了?”女人拿着扁担将门撞的砰砰直响。
吓得白砚和白桢相拥着缩成一团,紧紧攥着白岐的衣袖,弱弱唤了声:“姐,娘她这是怎么了?”
白岐垂眸,没有回应。
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娘生病了,等她挺过去,就会好了。”
而前世,温一莲,也就是她娘,并没有挺过去,就在今天晚上半夜时分,跑到村外投河自尽了。
当时说什么的都有,可只有白岐知道,她娘是憋屈死的。
因此,刚刚她才特意激怒温一莲。
只盼望母亲能就此出出气,不至于半夜哀怨难捱,直接投湖自尽,留下自己与阿桢阿砚三个孤苦伶仃孩子,从此没了娘,更甚至……
白岐猛地闭上眼,双手握拳。
这一次,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让母亲投河,只要母亲还在,她一定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再不像前世那样!
温氏在外面发泄了一通,在确定房门不会打幵后,扔下扁担,颓废地进了正屋。
很快,正屋就没了动静。
白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至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
她视而不见,继续闭眸假寐。
可身后接二连三响起咕噜声,最后她衣袖被小心翼翼地扯动,是白砚的声音,“大姐。”
叹了口气,白岐扶床坐起,发,轻声道:“你们两个等着,的。”
模糊的光线下,两个小脑袋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