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让他有了一些不知如何反应的无措。
她也知道了他烦恼的来源。
等着纠正,或者等着肯定。
“我怕你会被他们堵上,因为那个时候觉得你,有点……”
他收了一下音,用了相对收敛的词,“直率。”
“我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处理。”郁楼顿了下。
孟安仪吸了口气,没眨眼睛,下判断说:“好,不会。”
“去成为你想要的人,让喜欢你的人来喜欢你。”
他朋友不平地感叹:“你妈也太可怕了。”
那一瞬间太熬人。
孟安仪手软得夹不起任何东西。
“被你喜欢一定是很幸运的事。”郁楼说,“孟安仪,不要这样。”
他说话时的目光宁静如河流,专注得让人想流泪。
“你怎么样都很好,想做什么都很好,拥有很多段恋爱或者不去拥有都很好,没有关系。不要为了外物否定自己想做的事。”
“你的情绪稳定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啦。”她轻松地说,“我能很轻松做到的,只有赶走骚扰,替你掰扯,帮你不讲理。”
她用一种玩笑般的语气,撑着一边脸,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被我喜欢的话,很幸运的。”
于是他给她买了根冰淇淋。
“你有试着不讲理过吗?”
郁楼看着她没动,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意思是愣头青。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怎么样去弥补你。”
郁楼那天问她那句话是一个信号。
如果她说“想”。
孟安仪握着勺子闷头很久。
孟安仪屏着呼吸,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孟安仪顿了顿。
…
很奇怪,他们竟然在以这么郑重严肃的态度在讨论着要不要恋爱的问题。
“去做选择,不要被选择。”
然后。
她听见郁楼很轻的,好像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地,短促低笑了一声。
带着他自己的一点不明显的思索。
说:“习惯了。”
他母亲是加拿大一所大学的流体力学教授,因为新课题出了问题,原定的年底回不了家了。
郁楼和父亲订了机票去加拿大过年,为此对一场重要比赛表示了弃赛。
他母亲对他发了火,说不想看见他。
她被她喜欢的人,以非常郑重的态度尊重着。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应该是被拒绝了。
他会对她有着更高的耐心和更无限的底线。
她可以拥有他秘密的知情权。
孟安仪喜欢上一个人,被人知道了。
她依然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