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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好戏开幕

黎落甩动沾染着鲜血的手掌、两次打在老人脸上。

“啪——”“啪——”的两声脆响过后,老人那张光洁如鸡蛋的年轻面庞已变得真正意义上的“面目全非”。

此刻老人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感受着上面指印的浮凸、鲜血的粘腻,他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确实有资格对大多数人问这句话。

老人叫楚平,在过去许多年中只是内务处一个不起眼的外门执事,但在清童子名义上的师傅升任总府府主后,他在争夺继任者身份的斗争中异军突起,成为了如今的刑罚司座,负责执掌内务处的律则相关事宜。

当时,有许多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一个刑罚司座,相较圣殿御尊等至尊之位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却也称得上是高高在上。前司高升,就连呼声最高的弟子洛凌空都没能继任,而这个过去一直平平无奇的楚平却得堪坐——凭什么?”

而当一些零碎的消息在中羽台坊间市井流传开来后,众人知道了楚老头的凭借:

“老人姓楚,但这是母姓,他的父亲姓殷,是教中身居极高位的大人物。”

殷姓……

回过神来的许多人细细琢磨,然后想起了教中为人所熟知的那几个殷姓之人中最高位的存在:

内务处总领——殷华

于是再无人质疑楚平继任中央总府刑罚司座的“正当性”——洛凌空是中央总府主的弟子,但楚平呢?他的父亲,可是东西南北中五方总府的总领!

一个刑罚司座,又算得了什么?

身为刑罚司座的老人楚平仗着自身身份的特殊,尽管修为不高,却从未遭受些许屈辱,如今遭到黎落的掌掴,只觉心生滔天的怒火。

但被提问的黎落毫无多余的反应,一边用灵火焚净手上的血污,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又不会给你刻墓碑。”

如同之前的两次掌掴声,这句话,仍是被所有人收入耳中。

“围观者”中,有些人因“圣女”又一次非同寻常的大胆发言皱了皱眉,也有些则越发警惕,因为他们熟悉老人,所以也自然能知道:

楚平直接出面针对圣殿行动的诡异之处先不提。能干净利落的给了内务处总领的儿子、刑罚司座两巴掌……这样的“圣女”,真的仅仅只是个作为借口的摆设吗

结合着清童子洛凌空之前的突然“倒戈,众多修士的心中再次泛起了诸多猜测。

当然,这与身处“舞台中央”的老人无关,气急攻心的他如今脑中没有猜测,只余下一个无比肯定的念头:

宰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假货!

“圣尊不法,竟以此女子辱我刑罚司。”

老者怒吼,而后挥袖,一柄铁尺自其袖中飞出,直击黎落头颅——他想借愤怒直接将黎落格杀当场。

早有预料的黎落急撤。挥动着手中的丝线点拨鉄尺,躲过一击的他讥讽道:“‘圣尊不法’?那你就去杀圣罗先生啊,和我一个听命行事的女子计较?!”

“闭嘴!”挥手召动铁尺变换行迹,刑罚司座冷声道:

“妖女假逝贤之名迷惑圣尊,清童子略做抵挡,待刑罚司斩杀首恶再同劝服。”

“果然——”黎落再次勾结丝线,缠动、点拨铁尺后,他嘲笑道:“——不要脸了!”

黎落缠绕着丝线的一脚踢出,铁尺被击回,当他站定,旁人才发现“少女”又回到了之前所处的位置。

人们不由得为黎落的冷静动容:

“在之前躲避刑罚司座黑尺的过程中竟然还能注意所行的路线,实在不凡。”

也难怪看客们有这样的想法——如今黎落特意与四名少女暝侍同处十名战堂猎首的环绕中,楚平如果再继续出手,就真的要掀起内务处与圣殿的冲突,而且到时候理亏的必然是内务处。

于是众人翘首以待,只看楚平的应对,来揣测刑罚司座的身后是否有隐藏更深的人物……

然后,楚平“不负众望”做出了许多人期待的行动:

“总府刑罚司众,封印十猎首、斩杀败坏先贤圣名的五女!”

老人手握黑尺,通体灵气激荡,大吼出声。

黎落则义正言辞道:“你真要趁机和圣殿开战!”

“是你战堂逼本府太甚!封绝!”

老人最后一字落下,有光华自内务处总府门前铺地玉石中闪烁而出,结合空中的灵气,化为一道道链条。

“竟然是【镇灵】——这次真要撕破脸皮了!”

围观者中有人认出了那些虚幻的链条代表什么,但还不等他们多说,接下来的惊变就打断了知者的讲解:

总府门前的封印阵将成之际,有三十名黑衣人从虚空中显现,袭杀向除圣罗外的十六人。

来袭者在十五人周遭突兀地显露身影,如闪电般迅捷,他们手握锋锐直刀,均是直指众人圣殿众人咽喉

——很显然,这些刑罚司员早已潜伏许久,经由楚平事先交代过的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区分封印与屠杀,只待众生皆凋零!

“糟了,这下结束得太快!”

刹那之间,旁观者中有唯恐不乱之人嗟叹,他们已看到了事物的结局:

此时圣罗被清童子拖住。电光火石间,对手又是己方的三倍,即使猎首之前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反应得过来——更不用说还带着五个明显不像经过刺杀的女子累赘!

看客中,有许多人叹息,:看来这一次,圣殿确实要结束“清扫”了,亦有许多人愤怒:这是欺圣尊年轻不成!还有许多人可怜:五个被利用的少女,就这么死在了修真界的残酷之下……

“斩”

可突兀地,看客们在刹那之间听见了这样的声音,然后看见了如刀般锋利彻骨的光华。

光华自十五人中起,而后割裂开赤红一片……

看客观戏,众生之相,在戏剧的高潮时展现的淋漓尽致:或叹惋或悲凄或可怜或遗憾。

如此闲心,只因他们在台下,而台上之人,从不会有多余的思考。

比如如今初次上台的黎落,他的心里,只有固定的台词:

“五线式一——断生”

……

旁观者并不知道:

好戏从未到高潮,只是刚刚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