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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安寄为了多留几日美梦,故意延后服下解药,男子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也是他一厢情愿。
安寄清楚西北二州危机四伏,但他不会希望魏柏出事,因为林娘伤心欲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情形。
“陛下,这事日后再议吧,眼下还是解决冬瘟和饥民要紧。”林娘人在姥山林,可陛下已经看到她异于常人的才干,安寄并未打算横刀夺爱,只期待魏柏能在此行建功立业,不至于惹来陛下棒打鸳鸯的心。
陛下看他半晌,含笑不语,安寄迎上陛下的目光,干巴巴问道:“陛下,还有话。”
“你这点不如你娘,她喜欢不喜欢都会说出口,倒是像我,犹犹豫豫反而害了大家。”若有所思的人回答。
这是陛下第一次当着安寄的面提她——安女侠,一个醉心武学的女子,人早已化成枯骨,音容笑貌却一直活在九五至尊的心里。
“安寄,为父希望你能与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辈子欢欢喜喜的。”陛下起身,手落在青年男子肩上,他初见安寄,这孩子瘦得可怜,一路颠簸上京还发了高热,没有生养过孩子的男人以为养不活。
原来男人给孩子想过名字,后来才在孩子襁褓里看到了一个血写的寄字,于是遵照安女侠的意思,唤孩子安寄。
忆起过往,陛下对安寄并不寄予厚望,但孩子仍出乎意料的争气。
“我,很,欢喜。”安寄回话都结巴了。
陛下失笑,不为难他:“去长公主府看看宝娘和孙十二娘,慕容氏我会派人去盯着,你也休息一下,既来之则安之。”
“十二娘怎么出宫了?”安寄惊诧,人在宫里不更好么。
“皇后的意思,她生怕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沾染病气,而且胜华佗在宫外,去公主府住着比呆在皇后身边更稳妥。”陛下说,见安寄不认同,又补了一句:“等后宫都弄干净,再接回来也不迟,皇后焦心劳思,朕不想与她争执此事。”
安寄想到皇后那边紧闭的宫门,遂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去吧。”
“是。”
趁着去孙府的空档,安寄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他没有去见十二娘,毕竟城里害冬瘟的人越来越多,人人自危,是宝娘站在垂花门后和安寄见了一面。
她开口先问的是林娘回来没有:“林娘跟我说会尽快回来,可我总不太放心,那个女人,你去处置没有。”
“什么女人。”安寄没听懂宝娘的话。
“白邈纱,林娘把人放在池中楼,现在京城里起了祸端,你打算把她留在外头?应当是关进天牢。”
“我差点忘了,待会儿就办。”男子压在心头的事太多,一时没想起还有白邈纱这个人,多亏宝娘提醒自己,否则林娘要再撞上,指不定会发多大火。
京城的事、魏柏的安危就已经够小娘子烦的,安寄忆起林娘站在慕容府门口气恼的模样,不由得长叹道:“最近没有一件事是让她顺心的。”
“谁说不是,她身无一官半职,却操着天下苍生的心,安寄,我不方便在外头走动,魏柏又不在京城,林娘的安危就靠你一个人了。”宝娘担忧道。
林娘平时嘴上花花,真出事儿不会吭气儿,就好比上次中毒,她就硬抗着不说,还要安寄和詹毓奕一起瞒着魏柏,还东躲西藏有家回不得:“我知道的。”
听他保证,宝娘大大翻上白眼:“你知道个屁,白邈纱你就没处置,还有她师傅,该关就关着,该收拾就收拾,她们师徒不死就行了。”
“你不懂女人,白邈纱连名声都不顾也要住进你府中,她阴差阳错认定你爱慕林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要做的就是要给林娘清掉这些乌七八糟的人。”
不是宝娘说安寄心粗,他还真不如魏柏了解林娘,若是魏柏来处置白邈纱,这个女人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可惜了安寄有时候粗心到连宝娘都看不下去:“把白邈纱解决了,别让她出来碍眼。”
“不是我不想动手,是林娘她关着白邈纱,我冒然动手,怕会怀了她的计划。”安寄觉得林娘留白邈纱还有用,他既然相信,也没有过问,等林娘回来再处置也行:“宝娘,我也有我的理由。”
“我当然知道,但白邈纱这人,不能放任在池中楼里,林娘她现在心乱,再有什么谋划也顾不上。”十步之外的娘子愁眉不展,她还不知道西北二州铁矿的事,如果知道了,恐怕眼眉比现在还要阴沉。
“我会照顾好林娘的。”他保证。
“若我府里不是有十二娘要看顾,我也不需要提醒你去办了。”宝娘气结道。
男子晓得她紧娘,也立刻反省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既然西北二州私掘铁矿的行迹败露,他也该好好利用白邈纱和慕容月这两枚棋子。安寄辞别宝娘,直奔了池中楼,二掌柜带他下到地牢中,白邈纱就关在这儿。
“安寄,你总算来了。”女子趴在铁栅栏后面,池中楼没有为难她,出了不见天日,在火把后面的人依旧仪容干净。
安寄没有应她,眼神继续审视白邈纱,倒是一旁的二掌柜说道:“白姑娘,你和安少卿好好聊一聊。”
“安少卿,我在门外候着。”人退了出去,地牢中只剩下铁栅栏相隔的一对男女。
哐当,铁门落锁的声音依旧没有能催促安寄开口,他在打算要怎么处置白邈纱,是把她和慕容月去西北二州,还是讲二人直接丢进天牢中,再给九公子放放风声?
前者路途遥远,人出去了不好控制;后者相对简单些,不过九公子闭门不出,城门也严查往来,消息怕不能轻易送到叛党手里。
这样不好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不知道林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一劳永逸,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她若在就好了。
“安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我的气,我是气头上才出手打了林丛丛,可她也没有吃亏,还把我关在地牢几日。”白邈纱等来了安寄,心里喜不自禁,但她也知道他会生气:“安寄,我也吃了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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