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就说有人在东宫中作巫蛊，用凤尾草来毒人，把西南来的凤尾草禁了，这药本来就不常用，再吩咐药铺和医馆，谁要用凤尾草的，马上去官府报备，有府衙出的书证才能卖。”林丛丛知道宫中闹巫蛊绝对不是新鲜事儿，特别是近些时日，正逢西南的商贾载满货物离开京师，天时地利人和啊。

而且她还特地留了一条路给老九，他可以花钱给官府买一份书证，最重要的是，但凡官府禁止又有人需要的，就会有掮客四处兜人作买卖。

暗卫要当的就是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掮客，老九和慕容月也不会过度怀疑，毕竟有钱谁不挣是傻子。

气势做书证的掮客，比做药材的更接地气，这是她考虑的地方。

林丛丛解释后，詹毓奕和安寄都觉得没问题，计划拍桌子决定，小侯爷马不停蹄进了东宫，反正巫蛊的东西，大理寺库存丰富，再利用完全没问题。

人走后，不多过一个时辰，东宫有人作巫蛊的事就不胫而走，大理寺顺理成章的对京城大小药铺和医馆进行查验。

告示贴在城门口，不少人都指指点点的。

“上面写什么啊，写什么啊。”一个皮肤蜡黄，手脚细长的男人拍了拍前头人的肩膀问。

前面眯着眼看字的老汉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后来嫌麻烦，囫囵吞枣道：“东宫有人作巫蛊，官老爷在盘查凤尾草，说查出真相之前，凡事

京城中病户要凤尾草入药的，都要自己拿户贴去府衙上报，得了府衙出的书证才能买。”

“这样麻烦，还要户贴去衙门。”男人搓了搓黑乎乎的胳膊，一筹莫展起来。

他就是老九，刚在花船上醒来，想进城和之前销赃的人接头看看药材的事有眉目没，结果就遇上这一出，自己怕是要给一泡尿憋死了。

那头还有母夜叉盯着，老九愁得拽了拽裤腰，他是知道凤尾草不好买，而且母夜叉和她的几个跟班藏头露尾绝对是杀人越货的主，老九不敢惹，加上人家出手还算阔绰，嘿嘿，也算是一趟要命的美差。

“呸。”吐掉嘴里的草梗，老九去找地头蛇碰头。

地头蛇给他出了一个注意：“你去找个能在官府里通气儿的掮客，买一份书证，这不就能顺理成章买药了，而且想要多少要多少。”

“掮客，得多少钱，我没那么多银子的。”老九一听买子就屁股打滑想走。

“你不问怎么知道要多少银子，我认识一个人，能办这件事，不过得给点茶钱。”地头蛇也滑腻得很，介绍人也得收钱。

在钱袋里掏了掏的老九，摸出十枚铜子儿，不情不愿的递过去：“喏，我就这么多，你给不给介绍。”

“啧，这点钱你想打发谁啊，当我是门口要饭的？”

“我就这么多，你也知道我是吃上顿没下顿，要不我把母夜叉送你家来，你伺候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的老九，干脆耍无赖，他把铜子儿拍桌上，大力震得桌上的花生米也在盘里蹦跶两下。

拗不过人的地头蛇嫌弃的把铜子儿拨手里，答应给老九介绍掮客，不过只是介绍，价钱是不帮谈的。

老九满口答应下来，他和掮客在一家酒肆里见了面，对方喝了一壶酒，许是醉了，劲儿在头上，和他称兄道弟的，拍胸脯说只要二两银子就办。

“二两银子！”老九可没醉啊，他搓着油泡的花生，心里算计了一下，二两银子，还是贵了：“兄弟，我最近不凑手，二两银子拿不出来，拿出来我就没钱买药了。”

“二两银子你都拿不出来？”掮客一听，醉呼呼的指着老九骂道：“拿不出银子，你还想办事儿，不办了，老板，结账，真倒霉碰上个穷鬼。”

掮客念念叨叨，扶着桌子作势要起来，老九拉住男人的手：“哎，你走什么，做买卖哪有不谈价钱的，我就还个价，怎的。”

“二两，不能再少了，我还得打点录事，不买拉倒。”喝醉的人伸出三根手指，他已经迷糊了，分不清楚二和三。

老九心疼银子，但是他也心疼自己小命，二两银子咬咬牙就给了，不过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相约明日在酒肆碰头的老九，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护城河边上的芦苇里，他扒开芦苇丛，在穿过河岸的石坡，绕了好长一段路，才躲躲闪闪的回到自己的家里。

黄泥砖

和木板弄的破房子，住他一个人刚好，现在破屋里住了一个，外头还守着五个，心里骂骂咧咧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

藏在四处的人应声出现，他们认出是老九才放行。

“门主，老九回来了。”其中一个敲了敲木板，对屋里的人说。

“带药回来没有。”屋里的母夜叉问。

“京城里出事儿了，说什么有人在东宫作啥的巫蛊，你说的凤尾草不给卖了，要去官府出书证才行。”其实老九也不知道巫蛊是什么，反正就是官府忽然不给卖，他把老汉的话大概说给母夜叉听而已。

敲门的人疑惑道：“巫蛊和凤尾草有何干系，是你故意拖延吧。”

“我命都在你们手里，你这说的是人话么。”老九怒了，他虽然是个小偷，但也没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什么玩意嘛：“你不信，你自己进城去看，告示就贴在城门口。”

“阿四，老九没有说谎，西南商贾之间讹传的巫蛊术，就是要用凤尾草来扎小人的，是你孤陋寡闻了。”母夜叉道。

老九得意的冲给自己扣屎盆子的人作怪脸，他得意道：“还是当主子的有见识，京城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你这种外乡人，懂什么京城里的门道。”

“我是不懂门道，你神通广大的，把官府的书证也弄到手啊，在这儿张牙舞爪作甚。”那人不服气。

“你以为我没有，我可是花了四两银子跟人说好了从掮客手里买一

份的，我已经给了二两订金，剩下的钱你们马上给我，明日一早我就要进城了。”贪小便宜的老九趁势伸手要钱，他现在是能讹一笔是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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