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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林丛丛担心魏柏,对方也在担心她。
靠着飞鸽,二人之间传递的更多是叛党和粮草药草的消息,短短一卷纸片让公事沾满了位置,儿女情长无处述说。
林丛丛和魏柏有默契,不做无所谓的事儿。
所以,手里的信,每一句都是魏柏对她的嘱托,吃穿住行里藏不住的啰嗦和关切尽写在字里行间。
“可以回信么,交给谁带去。”林丛丛又急又喜。
“写好了给我就成。”安寄道。
给他就好啊,林丛丛咧嘴一笑,马上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说来也奇怪,她就能猜到魏柏除了公事外能说的每一句话,所以自己提前写好了,不错过任何鸿雁传书的机会。
策马前来的安寄看到她飞快拿出一封信,诧异问道:“你早写了好?”
“我知道魏柏会写什么,所以一直准备着。”她晃了晃手里的信,笑嘻嘻的回道。
“你们,真是心有灵犀。”男子错开眼。
“谁说不是呢,安寄,麻烦你了,我要去姥山林一趟,户部忽然要说开河渠等开春好浇田,结果不打招呼就把火器坊的工匠征走,一线天那头不得不暂时停下,詹毓奕气头上和户部侍郎动了手,我得去粉饰粉饰。”她将信交出去。
接过信的安寄,欲言又止,她等着他说话,男子嗫嚅半晌,方开口:“户部抢了你以工代赈的折子,林娘,你不生气吗,这本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其实也不是我想的办法,是我家乡能人想的,户部愿意将功补过,照料好饥民,我也不愿计较这事,谁做不是做。”气是有点气,用下作手段扣她的谏书,添减几笔后成了户部尚书呈保给陛下的奏本。
虽然安寄后来与户部尚书在陛下面前对峙赢了,但林丛丛并不想追究,已成定局的事,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分个高下并没有多少意义:“我都气过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你看得开,我看不惯小人得志。”安寄收下信,仍是一脸不爽。
“宝娘劫富济贫,我是得了便宜的,不算看得开,总不能好处我全占了,旁人半点儿油水捞不着。”她确实想开了,林丛丛挥动马鞭,策马向城门走去。
熬过最要紧的前四日,身上没有害病的商贾大半都离开了京城返乡,剩下没走的则利用人脉在京中调运各种货物赚钱,当然也有百姓骂他们发国难财,不过也碍不着商人做买卖。
林丛丛到了城门口,换了胡服的宝娘骑马等在哪儿。
自小娘子莽一路作死高烧一天一夜后,好姐妹对林丛丛就形影不离的保护着,宝娘的原话是——我有陛下金牌在身,诸事皆宜。
感动之余,林丛丛也有点愧疚:“宝娘,你不用陪着杨大人么。”
“陪他作甚。”宝娘混不在意自己的夫婿,她上下打量林丛丛的衣衫,不免啰嗦一句:“你的衣服,怎看着挺薄的。”
“你看错了,厚实着呢,走吧,詹毓奕憋着一股劲,我怕咱们去给户部侍郎收尸的。”她拍拍厚实的袖子,给宝娘展示自己穿得暖后,催促好姐妹赶紧重新出发。
胡服小娘子不信,非要过来摸林丛丛的手腕,直到掌心下碰到的是一片暖意,宝娘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走。”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姥山林,户部也深谙穿小鞋的本事,他们留下了青壮年去开河渠,老弱妇孺放在破庙不说,还暗中放口风,害得姥山林短短两三日里就给人堵得水泄不通。
随后,当然是怒发冲冠的宝娘提着金牌把户部上下都问候了一遍,这才让林丛丛和詹毓奕得了喘息的机会,加之在山上劈山开路的饥民也不愿意要多一张嘴匀自己的口粮,坚决不做担保,让户部不得不把人接回去。
谁也不想原来十天半个月能吃一顿肉,变成一两个月不沾荤腥。
“县主,郡主。”詹毓奕的护卫上来给二人牵马,男人无奈道:“户部的人太不是东西,有借无还不说,还耽误事儿。”
林丛丛没接话茬,她问詹毓奕在哪儿,护卫说在屋里,与宝娘交换眼神,林丛丛大步走进山寨的木屋,屋门掩着,人走进去就看到小侯爷一身皮肉伤坐在屋里喝酒。
屋里的酒味让林丛丛皱眉,她揶揄道:“你几岁啊,开始借酒消愁。”
“师傅,我这可不是伤,是给我家老爷子看的功绩。”一口闷的男子,脸上挨了两下,还对她挤眉弄眼。
紧跟进来的宝娘啐道:“你还想让老侯爷在朝堂上和户部尚书打一架?也不怕闪着户部尚书的老腰。”
“他嫡亲孙子给打成这样,老爷子都不出手,以后我就改姓林孝顺我师傅去。”詹毓奕腾了地方,他屋里一桌一椅一床,林丛丛和宝娘进来,他把床头让给了当师傅的,剩下一张条凳与宝娘坐。
听他豪言壮语,林丛丛不禁莞尔:“我家族谱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得了,别光顾着贫嘴,怎么打起来的,以你的本事把火器坊的匠人要回来不就一句话儿的事儿。”
“难不成户部侍郎还敢与你叫板啊?!”
人坐到床上,距离拉进之后,林丛丛赫然发现詹毓奕身上的伤不重,可伤口细细碎碎的布满了皮肤,他是跟人打架还是当了刀滚肉,俨然破相了都,眉头不自知皱上的人,肃然问道:“你信上说打架,怎么打的,跟我说清楚。”
嘻嘻哈哈的男子,混不在意的解释:“在乱石堆里动的手,皮子上挨了记下,算不上事儿,师傅,你放心,我没给你丢脸。”
“我的脸丢不了,你不知道疼啊。”抬起手又无处戳下去的林丛丛,心里五味杂陈,她真不在意谏书被人更改顶替的事儿,不过自己想得开,徒弟却是个不会吃亏的主:“你是逼着兵部和户部交恶么。”
詹毓奕也不瞒她,颇有些不服气的说:“户部不是东西,工部不想掺和进来,我当然得给师傅出口气,你写的谏书,平白让户部尚书捡了便宜,就算陛下知道了真相,不还是没撕破脸么,你们都说以大局为重,我没打上门去,搞搞小动作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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