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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自己小命冒险的人,脱险后第一件事是要封三个人的嘴,不能走漏她跳下悬崖的壮举。
小茹揉了揉疼痛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丛丛,这小娘子奇怪得很,也心善得很,明明不用救她,只需抓着藏在雪下的绳索就好。
可女子不会忘记,在她死心绝望的时候,是谁伸手拽住了自己。
安少卿不在乎小茹生死,他在林丛丛眼睛睁不开时要她松手,彼时小茹还没抓稳放下来的绳索,胜在小娘子没有松开,给了自己一线生机。
“夫人,我送你回去,三堂主,你和安少卿去处置后事,宗主意外坠落悬崖,山中不能群龙无首。”小茹扶稳林丛丛,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林丛丛仍睁不开眼睛,她眼尾挂着泪,鼻子冻得通红像只野兔,她闭着眼和安寄说:“嗯,趁大家刚起来,你们快刀斩麻,我回去洗把脸。”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安寄没有松手,一男一女夹在小娘子左右。
“没事。”她打哈哈,同时动了动安寄扶着的胳膊,嘟嚷说:“我好冷,别站在这儿了。”
“雪越下越大了,石阶湿滑,要赶紧离开才是。”此时,上来的台阶上覆有一层积雪,白茫茫一大片,看久了对眼睛并无益处,小茹好心道:“你们自己注意些,眼睛不能久看白雪,否色会眼盲的。”
交代完二人,小茹扶着林丛丛往崖壁阁楼走,她们两个女子走得很慢,一个是脚不方便,一个是身上有点伤。
进了避风的地方,小茹给她掸去头上的雪花,林丛丛年纪比自己小,身量和小茹差不多,她一看就是给夫婿娇宠的女子,身娇肉贵的,说软话时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娇态。
“林丛丛,多谢你肯伸手救我。”否则小茹已经葬身悬崖,更不能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噩梦。
“我答应让你后半生享福,你死了,难道想我烧给你么。”小娘子说话听着就怪,可话糙理不糙。
大道理说钱财身外物,带不进棺材里,享福还要等下辈子,岂不是白来一世了。
“哈哈哈。”失笑出声的人,与言语戏谑的小娘子并肩往前走着,小茹卸去心头巨石,如同重新活过来一样轻松惬意:“原来,没了噩梦,是这般快活啊。”
除了一个愚公,还剩李震,小茹带着林丛丛进入客房,吩咐属下弄热水,她们才坐下,山里的大钟咚咚咚给人敲响。
“是集合各堂的钟声,我去去就回。”小茹想走,又担心林丛丛一个人不安全。
她挣扎了片刻,坐在床边刚换下湿衣服的人说:“趁钟声把人引开,你马上去愚公的房间,不要给对他忠心的人机会,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就放一把火将屋子烧掉。”
“我怎忘记这茬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么。”小茹冷不防给她提醒,猛地一击掌,自己差点就乐极生悲了。
能睁开一只眼的人点点头,林丛丛眼里的沙子给泪水冲出来了,脸上糊了雪和泪黏糊糊的难受,不过她暂时安全:“去吧,忠心愚公的不动手,忠心李震的难道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走了。”如临大敌的小茹提着裙摆步伐飞快,可见她意识到愚公屋子里藏着的秘密是何等重要。
再度经历生死关头的林丛丛,会想起挂在悬崖上的时刻,还有点脊背发凉,她果然是反射弧超长,现在才觉得自己在冒险:“我回京之后,必定苟住小命,再也不作妖了。”
双手合十的小娘子,默默和老天爷发誓要珍惜小命,希望老天爷不要看她不顺眼,让她失手在冥间。
啊米豆腐。
钟声铛铛铛持续了许久,端热水过来的看守欢喜道:“夫人,有好事儿啊。”
“什么好事,天上下金子了。”她打趣说。
“比下金子还好,那老东西掉山崖了,咱们可算解脱了。”看守放下铜盆,脸上笑开了花:“反正我有你打赏的银子,改天就收拾东西逃出去。”
看守打算逃走,林丛丛想了想,疑惑问他:“不是说李震给你们下毒了,走不掉么。”
“刚才五堂主给我吃了解药,她说要小的守住夫人等到郎君回来就再给一颗,吃下去小的就不怕了。”看守回答。
小茹给了看守解药,条件是让看守保护她,林丛丛听罢,心里觉得挺意外的,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人家不想欠自己一条命吧,本来道不相同,日后天各一方的人。
换林丛丛给救命之恩拴住,她也不乐意:“敢情好,我再给你点,回去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说罢,林丛丛又拿出好几颗金花生:“以后天天都是好日子。”
接下花生的看守笑没了眼,他搓着手里的金疙瘩,感恩戴德道:“夫人你放心,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定保护好你的。”
她相信看守不会食言,事实也正是如此,有魏柏和冯伍长带路,驻扎在山外的五千人马悄然而至,林丛丛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去打听,约莫中午时,山里飘起阵阵浓烟,救火的声音此起彼伏。
到傍晚,魏柏回来了,还带来了晚饭:“今晚吃好的,外头太吵,我们夫妻俩偷偷在屋里吃。”
“我怎么觉得味道很熟悉啊。”林丛丛抽抽鼻子,食盒里的冒着家乡的味道。
买起关子的青年,拍拍盖子,让她猜:“你猜是谁做的饭菜。”
“肯定不是你,好了我猜完了,可以吃饭了嘛,我好饿啊。”摸摸小肚子撒娇的小娘子,抬起自己的脚丫,指着上门的绑带对夫君道:“我经不得饿,我是带伤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青年拿她没办法,揭开谜底说:“苗姑来了,在山下支起锅子给你做的猪脚饭。”
猪脚饭!
林丛丛美死了,幸福感促使五脏庙嗷嗷叫,她的猪脚饭啊:“赶紧,我要吃。”
乖乖摆好姿势要吃饭的人,忽闪着大眼睛:“我能吃两碗。”
魏柏给她可爱坏了,不由得抚住林娘的面颊,凑上去亲了亲,夜里烛火昏暗,他靠近后隐约看到她面颊上的一点血痕:“林娘,你的脸怎么回事。”
“啊?我的脸?”小娘子抬起手,摸了摸脸蛋,不明所以。
“你的手也是!”魏柏不看则已,一看整颗心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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