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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课 前男友,是万恶的

悠然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但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想动动手脚,但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就像是身体罢工,没有了生存的愿望。

但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死的,她会忘记这件事。就像小学时数学考了五十八分那次,她原本以为世界塌陷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个黑点。

这次的失恋也是一样,在不远的将来,同样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黑点,占不了多少位置。而屈云……也是一样。

虽然这么想着,但悠然还是处于失恋症候群中,手脚无力,茶饭不思,整日宅在家里昏昏欲睡。

幸好父母都是开通的人,一看便明白女儿的遭遇,也不多说话,只给她足够的时间空间养伤。只有当受伤之后,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家,是最安全最稳固的,而父母,才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伤害自己的人。

这样躺了将近两个星期,便是大年三十了。悠然想,再怎么,这两天也要撑起来,不能让父母连年都过不好。所以这天一大早,悠然第一次从床上爬起,拾掇拾掇了一下,出门买巧克力了。

巧克力是好东西,苯乙胺和镁元素每次都能让悠然开心。买了一大袋,悠然边吃,边走在回家路上,希望能在到家之前,让自己精神振奋。可惜天不遂人愿,走到小区前不远的建筑工地时,她看见了古承远。他在等着她。

“妈叫你来吃年夜饭的吗?”悠然问。

古承远答非所问:“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屈云。”

“今天你运气好,我看妈买了很多菜,大部分是你爱吃的。”悠然剥开一颗巧克力,放入嘴中。

古承远继续问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他对你没有安好心。”

“对了,听说今晚河边要放烟花,麻烦你载爸妈去看吧。”悠然将那颗巧克力咽下喉咙。

古承远一把抓住她,眼神带着一种冷硬:“为什么是他?他哪里值得你喜欢?”

“是啊,他哪里值得我喜欢?”悠然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无力。说完,提着满袋巧克力,继续往前走。

古承远并没有放过她:“我想,你还是在想着屈云是吗?”

悠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风将她的话吹入古承远耳中:“这和你无关。”

古承远跟随着她的脚步,皮鞋声带着略略的低沉:“你还爱着他,否则,你不会这么受伤。”

“没错,我爱他爱得要死,又怎样呢?”悠然冷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悠然步子迈得挺大,但仍旧甩不掉古承远。

“屈云是为了报复我才会和你在一起,这种人,和我也没什么分别不是吗?”古承远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悠然讥诮道。

“既然如此,就忘掉他。”古承远忽然拉住了悠然的手臂,并用力让她转过身子。

悠然靴子上的流苏,因为这一动作而疯狂地甩动了一圈。

“忘记他,不要再想他。”古承远重复道。他用力地握住悠然的手,像是要将她体内的某种物质,某个人给挤压出去。

“我不会忘记。”悠然的话随着冷风一起飘来。

“我不会忘记他,就像是不会忘记一切伤害过我的人。我会记得,我会学乖,我会时刻记住他给予我的教训,让自己聪明起来。我还年轻,我的生活还很长,一两次失败没什么了不起。我不会让那些不值得的人来继续污染我的生活,我会快乐,我会找到真正爱我的,和我应该爱的那个人。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但是我会做出比忘记他更彻底的事情。

“而现在,”悠然的眼睛仿佛在冷风的吹拂下冻成一块冰,看上去清澈明亮,温度却低得吓人,“我要回家,明白吗?”

大年三十,就在悠然和古承远的粉饰太平下过去了。接着是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初四。悠然一直在笑着,每天都尽可能吃很多的东西,让自己有精力开心。

有时候,悠然也在想,或许自己是真的复原了吧。可是,在又一次看见屈云时,悠然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复原能力。

那天是初五,父母去参加同事儿子的婚礼,悠然没那么大的胸怀,无法在自己失恋时目睹他人的幸福,所以,她选择窝在家中看电视。

边吃薯片,边看着裹脚布般长的《怀玉公主》,悠然觉得自己堕落到了地狱底端。正在堕落中时,悠然手机响了,她看也没看,便接起。而那边,竟是屈云的声音:“是我。”

悠然的第二个动作,便是挂上了手机,接着浑身僵硬。手机继续响,悠然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般,再次接起。

“我在你家楼下。”

听完这句话,悠然再次不受控制地将手机挂上,又化身为岩石。下一秒,手机再响。

“我想见见你。”

挂上。再响。再接。

“我会一直等着的。”

挂上。再响。再接。

“悠然,我会一直等着。”像是一句誓言。

这次,悠然在挂上之前,说了一句话:“你再等一会儿吧。”

挂上电话,悠然看着电视屏幕,里面似乎又出现了一处高潮,无数穿清宫服饰的人在大吵大闹,可是他们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见。

她就这么呆愣着,许久之后,才像复活般,猛地冲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最适合自己的衣服穿上,接着开始化妆,吹头发。

悠然努力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她要让屈云看看,离开了他,她一样活得很好。半个小时后,悠然勉强对自己的形象满意,再三检查了一番,悠然下楼,准备去面对屈云。

最后拿出小镜子涂了遍唇彩,悠然走出去,可是在远远地看见屈云的那刹那,她的眼泪,忽然涌出。这个举动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悠然以为,自己可以很自然地站在屈云面前,将手插入裤兜,淡定地问道:“什么事?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烦不烦啊?”

但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他的身影,悠然的泪便止不住地往下坠。她赶紧落荒而逃,跑回了家。

照着镜子,她发现眼线都黑了,脏兮兮的一片。悠然拿出眼线笔,再次描着,但是没有用,因为眼泪一直在涌出,整个眼眶睫毛都是湿润的,根本画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