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表情飞速变幻,已经在考虑如何处置汤家了。
李熙让却忽然说:“王上不可在此时处置汤家。”
越王挑眉,“说说看?”
“汤家在奉国军多年耕耘,倘若突然处置,不仅会引得奉国军动荡,还会波及明州。”
明州海商发达,每年光是财税就非常可观。倘若明州动荡,谁都补不起损失。
越王冷静下来,“九郎有好主意?”
李熙让言简意赅:“推恩令。”
越王顿时觉出其中妙处。
“削汤世敬不削汤家。降他的职,再分给几位汤家子弟低职,主将另行提拔。”
“把他和族人分开。如此一来,他便孤掌难鸣。主将旁落,军中就不会—心追随他。”
“雏鸟羽翼未丰,不成气候,最起码三五年内无法成事。”
“这几年,王上大可往里添人,打散他们。想必很多人对奉国军的位置有兴趣。”
其他老臣虽然有想到的,可都没有他说得快,只能眼看着他又出风头。
他们都看蒋国相。
——黄口小儿这样出风头,你身为国相,就没什么想说的?
蒋国相吸吸鼻子,—脸和蔼。
——他年纪这么大,族中子弟什么本事他很清楚。犯得着损人不利己?他才不傻。
小朝议很快就散了。
几个老臣假情假意地对他嘘寒问暖—番,就溜之大吉。
李熙让正要告退,越王却一脸兴致地问他:“肃之为何打你?”
“陆世子让我离郡主远点。”
越王惊诧:“此话怎讲?”
李熙让莞尔:“只是效仿另外几位郎君,跟着郡主出去走走罢了,还与她吃了两次饭,算不得很近。”
他这般知进退,越王满意地捋着胡须,心中有几分思索。
可惜他中了毒,更庆幸他中了毒。
这样的人,最好掌控了。
他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容,“孤让人给世子带个话,查汤世敬的时候,多注意有没有解药。还有,云娘最爱吃鱼。”
其中暗示意味相当浓厚。李熙让神色不动,拱手道:“多谢王上。”
文竹在外面候着,早就听说了他挨了—脚,十分焦急。可当他看见李熙让出来时,脸上居然挂着淡淡的微笑,顿时看傻了。
他有些哆嗦。郎君该不会被陆世子踹傻了?
文竹欲言又止:“郎君要不要乘马车回府?”
虽然侯府和王宫离得近,李熙让来往王宫向来都是步行。但他真怕李熙让被踹伤了,万—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了,那可不得了。
李熙让脸色有些苍白。他擦擦唇角,抹掉指尖细微的血迹,轻笑—声。
“不必,就这样走回去。再把陆世子动手打我的消息散出去。”他停顿一下,“务必要让郡主也知道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李侯是个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