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谙对张小软的上下其手结束于她上半身只剩一件纯白色内衣,牛仔裤的裤扣被解了开,露出了小巧的肚脐。张小软不敢看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但见乔谙的脸色被一层或许该叫做的阴沉占据。接着,他停了手,转身一跃进了泳池。
甚至,还穿着黑色长裤。
他入水的姿势十分漂亮,轻巧,而矫健。
五十米的泳道,张小软没有数乔谙游一个来回用了多少秒,只知道当他回到她脚下,扒上了岸边,仰头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时,她仍不知道如何是好。
拼尽全力后,乔谙免不了气喘:张小软,我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有些辛苦和疲惫,只能用另一种辛苦和疲惫去化解。十一年前,他年仅八岁。那些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残酷再没给过他哪怕一秒喘息的机会。他要找到那个人。他要阻止下一次的灾难。这都是远的。而近的,他对张小软的着迷与伤害,申家赟和乔忘年的真面目,赵众楼的目的,以及藏在魏时均这一张面具下,无一不令他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但到了下一秒,他却总还能撑住。
反倒是这拼尽全力的一百米,令他满血复活似的。
那直抵头顶和心窝的缺氧,反倒能证明他还是活的,证明一起都会好起来。
他笑着撩了一把水,淋湿了张小软的鞋子。
张小软没有躲,相反,她抬了双手,完成了乔谙未完成的工作ashash褪下了她的牛仔裤。
又来了。
那一层或许该叫做的阴沉又一次占据了乔谙的脸孔。
他的笑意还来不及消散,一双令多少姐姐着迷的笑眼仍带着无害的弧度,其中的光芒却足以点燃最冷的冰。他一头湿发向后背去,露出令张小软最无能为力的额头,和凌厉的眉峰。辛劳令他的眼底是红色的,下巴是青色的,再往下,他的肩膀如屏障般宽厚,的胸膛和手臂都拥有着惊人的肌肉。
张小软想起她见他的第一次,曾试图用一支防狼喷雾将他撂倒
被那时的自己逗笑,张小软身着一套纯白色的内衣内裤,在与乔谙相邻的一条泳道边坐下,胆颤地试了试水温,这才整个人滑进水中。
仅就是张小软下落的片刻,乔谙便从浮标下钻了过去,也就将她接了个满怀。
张小软会游泳,但水性并不算好,更没料到乔谙会有此举,大惊失色间先喝了一口水,这才仓皇地搂住了乔谙的脖子。
肌肤相亲,冷热交替,令她一张嘴便上下牙打架:你别这样。
乔谙健硕的手臂一只搭在浮标上,一只禁锢着张小软的腰:别哪样?
就这样。张小软大脑并非一片空白,曾阅片无数的那些片,像快放似的闪过,却改变不了她只能纸上谈兵的事实。
那这样呢?乔谙说话间,吻住了张小软的嘴。
坦白说,这并不在乔谙的计划之内。他想见她是真的,自从见过一次她换下来的内衣,便对那温软的触感念念不忘也是真的,但将她带来游泳馆,却并非出于邪念。除了不能离开魏时均太久、太远,他也是真的想痛快地游上几个回合。
但一切计划,都败给了他十九岁的冲动。
若不算上除夕夜对张小软的蜻蜓点水,这是他的初吻。
至于女人的身体,更是他第一次见。
何况,这是他从十四岁起便喜欢了的女人。
乔谙的吻毫无章法可言,鉴于张小软下意识地后退,他将她抵在了游泳池的池壁上。相较于她的杏目圆睁,他反倒紧闭了双眼。他全神贯注地碾压着她总是微张的红唇,想要侵入更多,也想要汲取更多。
良久,他从她甜腻的味道中尝出了一丝血腥。
与此同时,她呢喃了一声:疼。
他的青涩和粗鲁,令他的牙齿硌破了她的舌尖。
他迫不得已退开一分,鼻息仍与她交缠:对不起。
却不料,她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紧得令他难以呼吸。
倒不是不喜欢乔谙的吻,而是相较于吻,张小软更能从拥抱中获得满足。隔着一层浸了水的棉质内衣,她不难用自己的丰盈感受到乔谙坚硬如铁的胸膛。说真的,二十三岁的她还从未对男人的身体有过喜好,那些高矮胖瘦,她一视同仁。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她喜欢这样的胸膛。
她喜欢这样一个乔谙。
乔谙任由张小软这样紧搂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因为看不到她的脸,便摸不透她的喜怒,忍不住问她:你还好吗?
你不是说,你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吗?张小软将脸埋在乔谙的肩头,声音闷闷的。
那是刚才。乔谙没把话说完。
天知道,他此时有多紧绷。
张小软却又收紧了手臂:现在,这是我放松的方式。
乔谙轻笑了一声,十九岁的他除了冲动,也有体谅,当然,仅限于对张小软。他的手从她的腰上向上滑,转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小孩子似的,试图安抚她的慌张。那同样历时十一年的慌张,没人比他更感同身受。
后来,他们有游了几个回合。
和任何一对情侣无异,说好的比赛总是半途而废。无休止嬉闹和欢笑在别人,甚至是将来看来,都令人鸡皮疙瘩丛生。但在自己,在当下看来,都发自肺腑。
直到那一道门再度出现在张小软的眼前。
那一晚在蓬莱影视城,在张小软房间的浴室里,乔谙在得知张小软看到了被装进他脑袋里的那一场地震后,曾失控地将她逼到无路可退,要她再多看一点,哪怕就一点。
十一年来,他一直在等一个能让他开口的人。